月娥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
闵兰这才偏过头,像是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
她的目光扫过趴在床上的姜离,眉头一皱,破天荒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很快,她便联想到了什么,不等二人回答,接着道:“知道了,我会如实禀告贵人,你今夜不必当值了。”
说罢,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只备用的汤婆子,转身出了门,留下两个呆若木鸡的人面面相觑。
姜离讷讷道:“刚才她同我说话了么?”
月娥摇了摇头:“速度太快,没听清。”
-
亥时,东阳门前的厂狱如鬼魅一般静静地伫立在浓墨般的夜色中。
厂狱拷打犯人的方式比之镇府司有过之无不及,正常人从里走一遭,也得先脱层皮。
不管犯人如何哭爹喊娘、为自己辩驳,狱卒先拿绳子将其牢牢捆上,再用饱蘸盐水的鞭子抽打,直到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血水横流。
把硬骨头敲软了,再趁对方心理防线薄弱之际进行审讯,此乃一套流程。
陆生已受不住一轮的鞭笞,昏死过去。
行刑人这才放下皮鞭,转身拎起一只水桶,冲他兜头泼下。
不知是疼得还是冻得,亦或是二者皆有,陆生眉头紧蹙,艰难地掀开眼皮。
眼前人影重叠,如同鬼影一般挥之不去,一番天旋地转后,眼前的场景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