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阁蓦地陷入黑暗,她随即仰倒在床,抱着一方软枕翻过身,背对里墙。她觉得自己白费力气,何必呢?
一炷香后她又坐了起来,往里墙挪了挪,抹着黑伸手勾回了那枚玉佩,撅了噘嘴,又放在枕边。
罢了,说不定池弋珂真的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窗棂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叩,不高不低,不急不缓。
闻昭穗竖起耳朵,身子却一动不动。
又过一小会儿,窗棂再次传来声音,只是更轻些。
闻昭穗好笑,这样低的声音,若不是她还没睡着,指定是半点也听不见。
她掀开锦被踩着绣鞋下榻,在纯白里衣外又披了件素纱罩衫,动作很轻地走到窗边。
那是一帧很熟悉的剪影,棱角分明,徒自立在她窗外,一言不发。
池宥可以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来找她,换句话说,好像其他人都可以,除了……他。
“若是我睡着了,殿下待如何呢?”她推开窗,悠悠道。
“也许会等郡主醒过来罢。”池弋珂负手而立,面庞清凌凌的,闻昭穗觉着他看起来好似瘦了些。
“要是我一直没醒呢?”
池弋珂嘴角一勾,声色低而清澈:“郡主一夜安眠,是好事,我会觉着欢喜。”
“好事吗?”闻昭穗手肘靠在台上,“我今日好像也有一门好事……”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郡主不要答应他。”池弋柯走至窗前,低了头垂眸看她,琥珀瞳子隐藏占有欲。
闻昭穗喃喃:“你怎知道池宥今日来了,还说了那些?你总不会在我家府邸安插了什么眼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