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边吃边叹了口气,蹙着眉道:“我之前尝那海鸭蛋还有股子腥味,你这个好,一点儿也没有。真该让弘文馆的人都来学学,成日里只会谈什么重学业不贪口腹之欲,偌大个膳房拿宫里的份例一点儿不少,结果做出的菜连平民百姓都不如,整天清汤寡水谁能吃得下?”
池令倾的埋怨虽有夸张,但闻昭穗经过晌午的亲身体会,也觉得弘文馆的膳食着实算不上好。不仅是荤腥少,菜也寡淡。
“先生们不是说咱们锦衣玉食惯了,在弘文馆须磨砺些品性。求学不忘修身,其实也有道理……”周盼还未说完就被池令倾打断。
“有什么道理?”庆阳嗓音猛地抬高,干脆将手中扇子摔在了地上,扇坠碰撞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合着让本宫每日受罪才是应当的?”
“公主莫气,我随口说说罢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今儿个午膳虽吃的寻常,但咱们郡主的绿豆糕还是十分美味的。”周盼耐心劝道,弯下身捡起金丝团扇递给旁边战战兢兢的宫女。
闻昭穗终于知道为何周盼能当庆阳的伴读了,面对如此好脾气的人,连庆阳都不会继续发火了吧。
“你们长眼睛有何用?还要主子弯腰捡东西。来人——”庆阳睨了宫女一眼,语气不善。
打多少板子为好呢?
小宫女连忙跪下请罪,颤声道:“公、公主殿下恕罪。”
得,这祖宗又把火发到别人身上了。
“公主觉得这样甜度的点心如何?衬意的话,我过几日再做别的带来。”闻昭穗看不下去便开始转移话题,池令倾闻言果然不再管那发抖的小宫女,注意力被闻昭穗引到吃上。
周盼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宫女退下。
下午是乐艺课,其余人都移步石桥另一头的宁远宫了。闻昭穗初来乍到,并未带什么自己的乐器,暂且留在了弘文馆,写着夫子布置的临帖。
池弋珂也没有去。
空旷的学堂只余他们二人,长方桌案中间隔着台松花砚。
“殿下怎么没去清远宫?”闻昭穗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