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因为他心狠。
而是他明白,一旦他死,她将失去所有养分,苟延残喘直至枯败。
她的根系早缠进了他心头的血肉里。
可他衰败的比她更早,也无力安排她的归宿。
少年的梦像无法挣脱的沼泽,沼泽下有无数双手在拉拽芙蕖的身体,但也总有那么几个特殊的存在,好似在拼命的举着她的身体,送她上岸。
冥冥中,芙蕖像是感受到了那些求她上岸的殷切。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温暖的日光透过窗子,落在她的身上。
芙蕖活动了一下手指,转头,映入眼睛里的,是谢慈背对着她,铺了满地的头发。
芙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她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自己那敏锐的听觉给出她最想要的回应。
但是周围一片死寂。
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芙蕖撑了一下地板,却感浑身酸麻不听使唤,狠狠地摔回了原地,这一摔,令她眼中一直盈着不肯落下的泪彻底决堤。
芙蕖蜷缩着捂住心口,一寸一寸的挪到谢慈的身旁,趴在他的肩头,去探他的鼻息。
是有呼吸的。
像飞蛾煽动翅膀那样微弱。
正常人是不可能在这种呼吸下还活着的,有基本也等同于无了。
芙蕖抵着他的头,终于缓解了手脚的无力,再去探他的脉搏、心跳。
都摸不到。
他供养了凤髓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