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谢慈开始用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捏着自己的眉心。

芙蕖见状停止了长篇大论,问:“你头疼?”

谢慈声音闷了下来,可能是真有点不舒服,含混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芙蕖,我们一别八年,你现在对着我这张脸,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聊了么?”

芙蕖:“别的?”

她绞尽脑汁的想,说:“你若不想谈公事,我们也可聊聊私事——听说皇上给你赐婚了,对方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苏戎桂的女儿。”

此话一说出口,车里忽然滋生一种凝滞的寂静。

芙蕖笑了笑:“她漂亮吗?”

谢慈木着脸:“没见过。”

芙蕖垂眸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约莫十天前,你姐姐谢太妃向太后请旨,将那位御史小姐接进你府中暂住,那时候你身在扬州,难怪没见过,不过,待会便能见到了。”

那位御史家的小姐是十天前进的府。

但是皇帝的赐婚,早在半年前就传至谢府里了。

婚事是他父亲肃安候谢尚还在世时,替他筹谋的,但老侯爷没等到谢慈大婚,便一场重病撒手人寰,那桩婚事,便也不了了之。

曾经的谢小侯爷,病得没那么严重,家世模样是一等一的出挑,在那些京中贵女们的眼里,他就如同那秦淮江边的春梦。

可现在,他手握权柄恶名在外,干的那些事儿,早已成了姑娘们的春闺噩梦。

春梦和噩梦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左都御史见他现在这副德行,早反悔了,不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奈何谢太妃时隔多年,忽然横插了一杠子,旧事重提,借着今年万寿节家宴,向皇帝提了一嘴。

当时谢慈也在场,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言明自己暂无娶妻之意。

但是皇帝与自己的这位顾命大臣彼此撕扯了多年,只要是能给谢慈添堵的事儿,他一定乐此不疲地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