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芙蕖的手停在谢慈的腰上,忽然怔怔地望着那个名字,挪不动眼睛了。

谢慈头一回没有去深究她的反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说:“那是下月或升迁或回调的官员,怎么,你对名单感兴趣。”

芙蕖搓了搓手指,伸手拿过那页纸,却不小心将手指上的伤口暴露出来。

谢慈皱眉,半道截下了那只手,盯着刺目的红顺着手腕蜿蜒到袖子里,敲了敲桌子唤外面的吉照进来伺候。

芙蕖两只爪子都捏在谢慈的手里,眼睛却离不开那张薄薄的名单。

名单上明明有那么多人的名字,可她的眼睛只停在“白合存”三个字上,怎么也挪不开。

白合存……

有多少年没再念起这个人了?

芙蕖用心算着,从六岁离家,至今,已过了十一年。

十一年,那个男人从扬州一个无名小镇的九品芝麻官,汲汲营营,竟爬到了现任的从五品。

或许还不止。

等他升迁入了燕京,还要更上一层楼。

对于寒门出身且资质平平的老秀才,已经算是顶了天的富贵了。

芙蕖本也姓白。

幼年时,她在孟夏的季节,漫山遍野的乱跑,她娘亲追在她后面一声一声的唤她小麦,有时候气急了,还会拔高嗓音,佯怒地呵斥一声——白小麦!

每当那时,芙蕖听到连名带姓的训斥,便知道要完,脚下不停,甚至溜得更快了,带着乳母和陪玩的丫头,直野到暮色四合才夹着尾巴回家。

她的娘亲,她的姓氏,都已经离她太远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