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哪一言论,最终都是为陛下获利,为姜国得幸,因此臣认为,史书实无必要将陛下所行之事,过多美化与赞誉。”
“何况臣为史官,书以正史,本就是微臣职责,臣怎敢乱为。”
“是吗?”姜时堰看着躬身行叩拜之礼的张无伤,眼中探究神色也转为平静淡漠,道:“所以你所认为的正史,也在明言我今日不作为,已使得姜国江北陷入厄难?”
“臣……臣,”张无伤低垂眉眼,额间湿汗也不断流下,他想说些什么,辩解什么,但史书已成,也代表着他心中想法,纵是他还想狡辩,也不知从何说起。
是以在反复念叨两句后,他也只能无力且苍白的嗫嚅解释道:“臣怎敢妄议帝皇,臣实非此意。”
“有此意也好,无此意也罢,毕竟你所言之语,也算不得错,”姜时堰没再过多压迫张无伤,而是抬起头,就着在烛火照耀,看着极为恢宏雄奇的大殿。
在眼中闪过一抹傲然之色后,姜时堰方再是道:“今朝我之所为,确是将江北一地放于险境当中。”
“可谁又知,今朝光景,即是明日光景?”
“时随事变,可笑姜国朝野竟无一人能懂。”
姜时堰昂起头,看着殿外已透着少许熹微光线,在抬手一挥,示意张无伤可自行退下后,他又再是念思着。
“如今朝野之上,已经因议战议和而争论数次,诸多世家也由先前观望,至如今焦虑难耐,开始逐步入场。”
“且他们的态度……”
姜时堰垂下眸,看着满室昏暗之景,嘴角也隐隐勾起了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