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人敢说,既盼着杨煜过来,又不想他过来。
萧吟身体抱恙便总要喝药,屋子里不免残留了些药香。
她日日浸在这样的味道里没什么感觉,倒是杨煜每回来了一闻见药味就不高兴。
侍从们因此比过去更注重萧吟房里的通风,有时萧吟不让,他们都要求着,又不直说是杨煜的意思。
次数一多,萧吟也不管了,横竖杨煜不会害他,怎么高兴都随着他。
正式入春后,萧吟换了春衫。
她平日惯穿藕荷色的裙子,但这会儿病着缺少血色,再穿这个颜色的衣裙就更被衬得脸色难看。
杨煜有一回过来时萧吟才喝完药,碰上那几日她状态最差,脸上一丝光彩都没有,他看着心头窝火,在萧吟的梳妆台前摆弄了一阵,恼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萧吟浅浅笑了一声,教侍女退下,与他道:“又不用见人,便没用那些东西。”
萧吟不过说的事实,落在杨煜耳里却是她没将他当“人”,一点儿不放在心上,连这些表面功夫都不做,当下更恼,斥道:“要你出声了?”
被呛声也不往心里去,萧吟只躺回细软里,由着杨煜自己待一会儿便会走。
她被梦魇缠身日久,但凡沾了枕头能入睡,多半都会梦见那些前尘旧事,从前一味哭得厉害,还有杨煜安慰。
如今她还会哭,但哭着哭着便有止不住的忐忑涌上心头,却没有杨煜哄着了。
反倒是杨煜那句“沈律是死后安生,或是活着受罪,都在你”总在她心间盘桓,搅得她更不得安宁。
旁人看她日日都在睡,但只有她晓得自己总也睡不多,镇日昏昏沉沉,都是因为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