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唐窈也没想到自己是死在太夫人手里的。
但也不意外。
她能为了次子毒杀长子,那为了次子毒杀她更算不得什么。
“后来呢?我死后你有报仇吗?”唐窈并没多震惊,只想着原来中炭毒而死会那么难受。
“有。”郁清珣勉强收拢情绪,“我亲手将姬长欢溺毙在冰水里,让太夫人喂郁四吃下花生,太夫人……我没动她,子规让她受惊重病拖了一个多月,才死于炭毒。”
“崔钰想跑被我抓了回来,我亲手将他活刮了,端王起兵后也被我活捉,亦是将他千刀万剐,后来太皇太后病逝,我也没饶过太后,再后来……”他死于小皇帝毒杀。
郁清珣没将最后话语吐出。
怨吗?倒也没有多怨。
上一世他杀了太多太多人,注定不得好死。
唐窈听着,眼帘轻垂下来。
能得知他报了仇,能得知他没饶过仇人,能得知他当初并非真的要庇护于仇敌,似乎,便已足以?
唐窈深吸口气,又轻轻吐出,“先前是我错怪国公了。”
她曾以为他护着姬长欢、护着郁四,是因为权势重过儿女,是因为舍不得责罚亲弟弟,现在终于知道原因。
“不。”郁清珣摇头否决,“你没有错怪我,是我不该将姬长欢领入府,不该自大到以为无人敢害棠棠和桉儿,你……离开我是正确的。”他尾音轻颤。
唐窈怔了下。
“何况,是我胞弟害了棠棠和桉儿,是我母亲,害了你……”他话语轻而沉重。
唐窈一时无话。
驴车颠簸摇晃着赶路,透过车窗缝隙投来的光线或隐或现,外头有叫卖声传来,又很快被甩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