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端阳严肃道:“我绝非与你说笑,虎毒尚不食子,咱们的陛下可以对亲生的太子下手,你又有多大把握,能从朝中全身而退?她将你安排在朝中,只是为了拿你去对付你父亲。”
赵鸢也正色了起来:“若是如此,父亲动用私权将我调入中书,岂不是留了把柄,那我更不能离开尚书省了。”
“你说的没错,但目前陛下还不会动中书门下,你去中书省,至少能得几年安稳。”
几年又是多少年呢?赵鸢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她想着想着,眼神坚定起来,“我觉得,陛下是真的赏识我。”
孟端阳不知赵鸢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单纯。
赵鸢忽然发问:“孟老师,我记得,你夫人是难产而亡的。”
孟端阳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二八年华结为夫妇,那年太子一案,两人新婚不过两年,孟端阳在雪地中为太子鸣冤,他的妻子临盆时意外出血,大小都没保住。
她难产而亡时,才是赵鸢如今的年纪。
赵鸢继续道:“若不是陛下开恩,允许女子入官学,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如今的我,又能比她好多少呢。”
孟端阳的冰块脸上出现一道裂缝。
“孟老师,我提起这个,不是为了戳你肺管子,而是希望你明白,你们男人觉得容易的路,未必是真的好走。虽然我是被稀里糊涂推上这条路的,可我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若有幸能走到一个被其它女子看到的位置,也许,世上会少一个因难产而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