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瑯讽刺道:“李凭云,你以为自己是谁?老天爷么?还是你比老天爷还厉害,老天爷都拿不准的事,我凭什么信你。”
李凭云想了半瞬,道:“因为我是李凭云。”
同一时刻,营帐里,赵鸢躺在行军床上扮演死尸。
放弃希望的人,与死何异?
她看着角落的蛛网,纳闷道,营帐搭起来才两天,就有了蜘蛛网,这玩意儿生命力怎如此旺盛?见缝插针地织网,若她有蜘蛛一半的生命力,此时应该去想办法,而不是躺在这里了。
她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只想躺着不想动弹,若装死能躲过一劫,那就这样下去吧。
“赵大人。”
门帘外,一个端着粥的身影被灯火照亮。
赵鸢懒得坐起来,换身干净衣服见人了,她懒懒道:“李大人,你进来吧。”
李凭云拨开门帘,进来就瞧见她直挺挺躺在床上。她这几天不曾更衣,不曾沐浴,若非睁着的双眼有光,和死尸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衣服上全是污血,那么多人的血,都粘在她的衣服上。
李凭云把碗放在桌子上,“趁热喝。”
“喝不下。”赵鸢呆呆道,“李大人,我完了。”
李凭云正用勺子搅弄着米粥,闻言,动作停止了一瞬。
“我先是伤了陛下派来的人,后来又忤骂了陛下亲爹,我自己有难,我也认了,但我以赵家的名义欠了百姓大几千两银子,若赵家一次性拿出那些银子,就给了陈家参奏我爹的理由,我爹怕是该恨不得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了。估计这回我是活不成了,可是就算我死了,地府地下,还有晋王和晋王府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上天入地,我无处可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