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成功造了一尊伟大的佛像,而那个年轻人,则被困在佛像里,活活闷死了。
李凭云是那个被困在佛身里的凡胎之躯,而她只是愚蒙的村民罢了。
孟端阳道:“明日问审只定罪,不定刑。之后的量刑权力在刑部,我欠过他人情,会在法理之内,从轻发落。”
赵鸢从那个愚民与佛的故事里回过神,她抿唇一笑,“孟老师,明日这一局,他不会输的。你们太小看他了,上天不帮他,他自己会,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次?他不但会赢,还会大获全胜。”
若说李凭云的执念是低贱的白衣,那么赵鸢的执念,就是李凭云。
孟端阳从赵鸢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欲望,它并非对权势的渴求,也不是男女之间渴求。而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渴求,仿佛那两个生命,原本该是一体的,它只是被命运短暂地分成了两半。
在这条狭窄而笔直的路上,他们终会相逢,当他们合而为一时,势不可挡,一切的世俗陈规都要为他们让步。
审判前一夜,李凭云被恩准在普通牢房里睡个好觉。
押送他去国子监的是平时看守他的狱卒,牢门打开时,李凭云竟还在睡觉,一名衙役笑道:“李郎中,做春梦呢?”
李凭云睁开眼盯了他片刻,衙役被他盯得心慌意乱,此时他心中想的是,上天可真不公,为什么有人刚睡醒就长这么好看?为什么自己睡醒以后肿的像泡了水的馒头?为什么?
为什么?
他是个读书人,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他是第一个愿意教他们这些狱卒读书的人,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却要成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