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到国子监了。”
李凭云今日第一次抬起眼皮,国子监的金匾之下,站了约一百来号人。大多数都是书生装束,田早河和六子都在其中,还有些听过他讲学的书生,还有鬼市偷跑来的贱民。
他们堵在国子监门前,喊着李凭云无罪,国子监外守着的,是刚收归禁军的逐鹿军,他们围城一道铜墙铁壁,镇守森严。
李凭云享受着这些追捧与呐喊,他的傲慢被助长,他对押送的狱卒挑眉一笑,无限得意。
直到,那个站在离人群百米远的伶仃身影,落入他的眼底。
她被这些狂热的读书人和贱民孤立了。
自她被送上这条路第一天起,注定是孤立无援的。她做不了真正的书生,也做不了一个普通的姑娘。
她一席书生白衣,迷茫地望着国子监的人群,直到,她看到缓缓而来的囚车,还有囚车里那个傲慢的身影。
李凭云脸上出现一抹讽笑,她凭什么来...她凭什么以为自己穿上书生的衣服,别人就会把她当个书生看待。她明明是个女人,一个连自己婚事都无法做主的女人,凭什么守护一个罪人。
李凭云想让她回去,但他嘴唇打颤,无法说出半个字。
他知道,赵鸢宽恕了他。有她的宽恕,他才是清白的,可是...可是,他前所未有地感到罪孽深重。
她被他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