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出身是真,可他当初是在百官面前一骑绝尘的状元郎,这也不假。
他怎会沦落至太和县,做个任人宰割的县丞。
如此想来,他们一前一后来到这个地方,并非巧合。
赵鸢忽而问:“李大人,你冷么?”
她不按常理出牌,李凭云也有几分忌惮,他向后靠去,“穿的厚,不冷。”
倒是她穿的有些单薄,消瘦的肩膀在风中有了弱柳之意。
可她仰头看着他,迎着夜里的风,任其刀锋一般割着她娇嫩的皮肤,毫无退缩。
“李大人,我问的是,你身在高处,孑然一身,觉得冷么?”
李凭云是知道她昨夜去过真红楼找他的,可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周禄的谈话。
她这样说,显然是听到了。
李凭云是长得好看了些,有些才华,但他也不免和天底下其它的贱男人一样,宁愿对方将他当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需要对方的同情。
尤其...尤其对方是个总将他高高捧着的姑娘。
“李凭云。”赵鸢直呼他的姓名。
直呼其名,是属不敬,尤其在士人之间。
可赵鸢仍是这样唤了他的名字,在这一刻,她抛下了世俗赋予她的全部礼数。
“请你等等我。”她坚定而自信道:“我天资有限,走得比你慢一些,却很有毅力。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走到你的身边。”
有那么一瞬,李凭云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是如此坚定,像一把所向披靡刀锋,刺穿他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