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老何,你还欠老子的五顿酒没还……”
秦芜听的心里难受,不过身为医生,她知道眼下最该做的是什么,她理了理情绪,对着诸人道:“诸位,眼下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刚才施救,何将军已经醒了,诸位抓紧时间去见一见,说说话,别给彼此留下遗憾,就当告个别吧,只是时间不多,诸位……”
众人一听,眼里蓦地又有了亮光,也不等秦芜说完,那些个哭的嗷嗷的汉子,当即一抹鼻涕眼泪,一个个正了神色纷纷往屋内涌去。
屋内,徐徐醒来的何将军其实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转眼再看到满屋子涌进来的这些,多年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袍泽们,他的眼里闪着欣慰。
“咳咳咳,诸,诸位兄弟,都,都来了啊……”
哪怕秦芜用银针封住了何将军的几个大穴,暂时吊住了何将军的命,可人毕竟是强弩之末,平日里声如洪钟的人,眼下说几个字都费劲。
昔日与他同生共死共作战的袍泽、属下们见了,一个个不由心疼,其中一位中年将军,上去就握住何将军的手,哽咽着,“好兄弟,你别说了,养养精神,咱……”
他想说,以后咱们多是的机会,可先前众军医的话,刚才谢夫人的话,都让他们深刻的明白,过了今日,他们兄弟想要再说怕是难了,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卡了壳,这位将军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何将军豁达,他扯了扯唇角笑笑,吃力的抬手,如千百次招呼好兄弟时一样,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眼里都是释然。
“老兄弟,咳咳咳,自,自打,穿上这一身铠甲,你我,都,都知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是我们的最终归宿,咳咳咳,我,我何超能,能保下屠何,没,没让敌人铁蹄踏破家园,我上对得起今上,下,下,对,对得起百,百姓,对,对得起身上这,这身衣,衣裳,咳咳咳……今日能得,得,这么多,多兄弟送我,这辈子,我,我,咳咳咳,没,没什么好遗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