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见到丰安回来,卢真掸了掸身上衣裳不存在的灰,示意丰安守在外头暗处支应,自己抬脚就迈了进去,边走还边心中讥讽不屑。
谢真啊谢真,你连自家的篱笆都扎不紧,连下人都训教不好,这辈子没了自己,可如何走上那个位置哦……
屋内,谢真继续着他的目的,“此番南下,想必黑兄收获颇丰吧?”
说起这个,黑子连连点头,“对对对,谢大人您跟堡主给的那些银票可当大用了,而且卢兄弟也很厉害,在南边那头认识好多人,带着我们都是直接找到一手的货源,像是茶叶,我跟扬子哥都是直接去的茶园拿货……”
黑子连说带比划的说的很带劲,毕竟这一回南下,他可是见了大世面了。
“而且我们带去的特产,那些皮毛,那些个人参,在卢兄弟的牵线下,都换了好多好东西不说,咱还得了不少银钱,嘿嘿嘿,不过我都换成了堡主说的那些山上急需的药,还有能做金疮药的原药了。”
“嗯,很好。”,谢真与秦芜齐齐点头,这位虽然鲁直了些,好在人听话,扬子也细心周全:“辛苦你跟扬子兄弟了。”
“嘿嘿嘿,这有什么的,都是自家的事情,嘿嘿嘿……不过谢大人,还有堡主,二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事情来了,这事跟您刚才说的那事有关系吗?”
谢真点头,“有。”
“有?”,黑子傻眼,完全不懂,于是不懂他就问呀,“如何个有法?”
谢真便把早准备的好的舆图,在自己与秦芜中间的方桌上摊开,然后朝着下头二人招招手。
黑子谢安两人上前,就看谢真点着舆图道:“你们看,屠何在这里,我们黑扶卫在这里,而沿着这条边线,东边是高句丽,北边是契丹,西边是柔然,而我们大业,在极北其实只占据南边一隅,却得防御三方势力,不可谓不艰难。”
这个谢安是知道的,可黑子不懂啊,没读过书的他根据谢真的指点描绘,甚至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真实身处的情况,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若是这样的话,眼下就一个高狗子都难对付的很,若是三家联合起来,那我们可不得抓瞎。”
“正是这个话。”,谢真点头,认可黑子这话糙理不糙的话,“我眼下要说的,在意的,也正是这个,你们看,高句丽狡诈野心其大,且身后有收复的新罗百济为依托,若战,他们后方粮草兵员充足,可谓兵强马壮;
而契丹呢,国土面积虽小,却适应严寒,且族人个个勇武,自来跟高句丽毗邻交好,依托高句丽狼狈为奸,虽然没有明着与我大业作对,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断;
再一个还有柔然自是不必提,国土面积大,纵伸长,草地山林不缺,饲养牛马羊,高句丽与契丹与其来往交易,没少从那里交易良驹,此番一役,看看我们彼此双方的战马,便可知优胜劣汰。”
黑子听得谢真分析立时急了,“那照大人您这么说,那岂不是这三国已经联合啦?”
谢真摇头,安抚道,“那倒也未必,这个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高句丽与柔然契丹相交,自然是以利许之,说是已经联合,为时过早,但若是置之不理,往后就未必了。”
“那二哥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契丹柔然干点什么破坏他们的关系,拉拢两方?”
果然,谢安不是个蠢的,马上就想到了谢真的用意。
谢真点头,“对也不对,我们没有必要拉拢两方,只要动其一臂,互相制衡就好。”
“二哥是想动哪方?”
谢真修长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柔然的地盘上,“比起契丹,柔然更有利益,值得我们拉拢。”
黑子听的云里雾里,一会看看谢真,一会看看谢安,自己的脑子却完全跟不上这兄弟俩的思路。
就听谢真说了拉拢柔然后,谢安的眼睛立时一亮,击掌道:“我明白了,契丹国土小,跟高句丽绑的深,对高句丽多有依仗,想要谋它很难,而柔然地域广,并不依靠高句丽,反倒是高句丽指望着跟柔然交易站马,这双方柔然占了上风,而对我们又有利可图,所以按眼下形式看,拉拢柔然比拉拢契丹更容易,且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聪明!边上的秦芜听了,暗自夸赞了谢安一声,小伙子不错。
而一旁的黑子一听谢安的话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可明白了,他还是觉得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