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袁氏的狠心也动容起来,再说了眼下她自己个也有些不好,也心疼自己的三个儿女,于是没再藏着掖着了,掏出自己深藏在兜肚里的银票去找了到葛飞。
蒋姨娘望着小袁氏离去的背影,暗暗捏着马氏当初贿赂自己的玉玦,摸着女儿烧的红彤彤的脸暗下决心。
却说小袁氏主动求上门来,也是谢家做派让人不喜,葛飞有意刁难,硬是端着架子让小袁氏自己憋屈的吐口,花了足足一百两的高价才得了葛飞的应允,承诺给他们请个大夫回来,反正是顺带。
外头这雨一直淅淅沥沥的就没断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没法上路,这么多人张嘴要吃喝,且他们兄弟也有人受了些寒气,葛飞正准备带人套车返回昨日路过的孟县去采买来着,有白送上门的一百两,他们所需耗费都尽够,不要白不要。
不就是请医问药,顺便给他们采买些御寒保暖的衣物食物么?捡着最便宜的给买一些,几两银子的事情。
葛飞把这里交托给疤哥,自己领着几个人驾车离开,回来的时候不仅给带来了一位带着药童,携带大量药品的老大夫,他还一气采买了不少。
因着葛解头得了好处采买不少,连带着疤哥对付氏母女就多有照顾,也不知是不是付氏怕给他们添麻烦,自打那晚过后,付氏再没带着珍姐儿回来过。
而被请来的老大夫跟药童也是倒霉的很,万没料到自己接诊的病患突然变多不说,还慢慢的添了重症病患,害得他们在此盘桓了多日不得回。
毕竟一起淋雨挨冻,谢家都不好,其他人能好?看到谢家请来大夫,另外三家焉能不动心。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是不是占人便宜了,等老大夫给谢家上下看诊完了,另外三家一个个的也再不吝惜银钱求上门来,带来给谢家一家用的药品就不够用,老大夫指派着童儿又去取,一来二去的又耽搁了,倒是叫这行队伍里出了好些个人命。
陈王封三家且不说了,便是谢家也去了几条命,比如自食恶果被丈夫抛下不闻不问的的马氏;比如被婆母丈夫小姑子最先舍弃的妾桂氏,还比如便是亲姨娘暗中花了玉玦,却不想被主母察觉,最后人财两失,也没能保住命的七姑娘谢思琪。
秦芜暗中看的唏嘘,倒不是自己圣母想要同情这些个人,实在是这个世道让她抓狂,搞不明白为何受苦受累的只有女人,为何男人那么糟糕却都能活的好好的,实在是想不通,也异常怀念那个和平美好人人平等的世界,也就是这时候,秦芜的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不平的女权种子。
看着秦芜情绪低落,谢真暗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安慰妻子说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自来女子孩童都是弱者,且不说律法的偏颇,就是世人都是如此,女子遭到非议轻视,哪怕站在高位一时都无力改变什么,劝她看开想开,不想这日,噩耗再来。
秦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自己与谢真准备早饭。
听得解差张叔的唏嘘,秦芜惊的手里捧着的陶钵都打了。
“你说什么?你说珍姐儿没了?不,不可能!”
秦芜形容激动的拦住张叔追问,张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睛闪了闪,叹着气又说了一遍,怕秦芜拽着他不放,赶紧借口有事忙就闪了,留的秦芜愣在了当场。
秦芜是怎么都不信张叔说的,自己再是不关注谢家,可谢家那边前头有谁没了都有风声传开,眼下珍姐儿再怎么说也是谢家人,怎么会一点风声动静?
虽说这几日那母女二人一直住在车厢里,自己虽一直不得见,可三日都过,付氏再没来问自己拿过药,也没带着珍姐儿回来找过自己,再想着当日她用的还是现代小儿感冒的好药,三日药量,给一个从未受过现代药没有产生抗药力的孩子用,即便没全好,也该好的七七八八,这好好的怎么会没了呢?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秦芜焦躁的就要去解差们落脚的地方去寻那母女,正好谢真捡柴回来,见到自己妻子的疯魔状,担心的立刻丢了柴火跑上来拉住人。
“芜儿,你怎么啦?可是有不长眼的欺负你啦?”
秦芜却死死拽着谢真的胳膊,眼里有了晶莹,“谢真,谢真,他们说珍姐儿没了,他们骗我对不对?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看看。”
实不怪秦芜失态,实在是她不愿见到苦命人逃不开命运的枷锁,若是珍姐儿真没了,想来付氏也定是活不成了的,那样也太……而且身为医者,治死了人,她过不去心里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