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兄弟料想不到,这年底冬日还有这么主动送上门的一大笔进项,见秦芜爽快,不仅主动承诺把她购买的东西送上门不说,吴家最小年仅六岁的小五还捧着个大南瓜送把她。
秦芜看着心热,孩子嘛,也不脏,乖乖巧巧的惹人疼,秦芜心动之下,悄悄摸出颗阿尔卑斯牛奶糖,去了包装塞到娃嘴里,惹得娃娃美的眼睛瞪大,差点以为自己是吃到了什么神仙美味,看的秦芜心下发酸。
这个该死的世界,该死的世道,最苦的还是最底层的女人孩子。
总计七百五十文,不到一两银子,按照上辈子货币换算,不过七百五十块钱,竟然能买到这么多的东西,这还是冬日价贵的缘故,秦芜想了想给了一个五钱一个二钱的银角子并五十文。
她是故意的,毕竟外头说是一两银子一千文的兑换,那却是铜钱兑银子,其实银子兑铜钱一两可兑换一千出头,多的时候甚至能多出百文呢。
对于吴家兄妹来说,自己给了七钱银子并五十文,他们是赚了的,看着吴家大妹手捧银角子的激动模样秦芜就知。
边上的李婶子看的也唏嘘,笑着你啊你的点了点秦芜的脑门,回头跟吴朗兄弟交代了地方让他们去送货,老熟客也不怕这兄弟作假弄虚,李婶子放心的带着秦芜去买她点名要的鸡蛋了。
罪村里极少有人家能养得起牲口的,养鸡的都不多,加上秦芜要的量大,说要买几十上百,李婶子无法,只得带着她一路回,到了隘口自己的军屯堡里头,找到相熟的人家,以一文一个的高价,收了三家,秦芜才得了一百二十个蛋。
主家拿出稻草给她塞满背篓底子,李婶子看不惯秦芜货都不验的做派(上辈子习惯超市拿了就走不是她的错哇),不客气的挤开秦芜,自己亲自上手,一会举着对光照,一会抓着上下晃,可把边上三家主妇给急的呀。
“哎哎,你个李快嘴你且停手吧,咱们的蛋都是好蛋,都是新鲜下的,你晃啥啊晃,给我晃坏喽。”
李婶子却不听,转个方向继续晃,忍不住还翻白眼,“嘿,俺信你们的邪,冬日里母鸡下蛋都不勤,什么狗屁的新鲜蛋,这是欺负我侄女新来的面嫩呢。”
三位主妇被点明也不羞恼,反倒是笑骂李婶子,“好你个精乖的李快嘴,真是便宜你个老货了,尽会挑拣,别晃了,没坏的都给你晃成坏蛋了。”
秦芜看的热闹也好笑,客套的付了钱,背上一百多的鸡蛋,娘俩个打道回府,回了十字大街先去了杂货铺,秦芜第一个买的就是窗户纸,为了以防万一不够,她不像一般人家那般抠唆着掐算着买,反倒是一气多买了好几张,又惹得李婶子一阵说教,秦芜只笑不反驳,乖乖点头应,却是屡教不改。
除了窗户纸,为了能把空间里的东西名正言顺的掏出来过日子,秦芜又打了酱油醋,买了食盐黄糖等物品,本来还想买粮食的,结果一问,好家伙,这隘口里竟然没有粮食铺子,想要粮食,要么等着家里男人发粮饷口粮,要么去军配所买,再不然就是等秋收的时候跟军屯堡里粮食富余的人家定,这都不行就只有去就近的城镇购买了。
想到最近的城镇都有几十里地,秦芜傻眼,心说自己空间里先前国公府收来的粮满仓,眼下还拿不出来啦?
李婶子看出秦芜的为难,一挥手,说到自家拿点先吃着,顶过这月待到她家谢真发粮饷再说,秦芜想着谢真后头马上要入营,自己人生地不熟更是不会单独去城镇购买,想来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如此东西基本都置办妥当了,秦芜就跟李婶子返回肉铺去取肉,值得一提的是,她们来的时候,肉铺子里的肉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就剩下些刀口肉,还有一副猪蹄,一提花油,以及几斤的后丘肉,摊子前有个佝偻身子缩头缩脑的中年男人,正跟屠夫吵吵。
秦芜好奇,心说吵啥呢,不由侧着听了一耳朵,结果啼笑皆非。
感情是这位佝偻身子的中年男人,正就案板上的那约莫两斤重的刀口肉跟屠夫讨价还价呢,买肉而已,搞的跟吵架一样。
秦芜好笑不已,李婶子却拉了拉她,神秘兮兮的凑头近前,压低声音跟她嘀咕。
“你还笑,你小年轻不经事,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俺跟你说,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你家斜对面住着的邻居,他家姓苟,夫妻俩忒的抠门,是关口有名的铁公鸡,过日子最是抠唆,平日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干啥都恨不得刮下二两油,夫妻二人一个臭得行,又最怕别人占他们便宜,恨不得谁都别挨他却老想占别人的便宜,喏喏,你瞧见没,这是又想要人家赵屠夫的肉,又不想给价,明明刀口肉人家赵屠夫只要十个钱一斤,抠门苟这还不足性,恨不得白给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