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救命,高狗敌袭,抢我粮草,十万火急!我乃三十六罪村里长冯虎,三十六村上下七十二口,俱都殊死抵抗,今唯剩我一人……军爷救命……”
谢真一惊,心说怎么敌袭时间提前了?莫不是因着自己,事情再次改变?
心下惊疑不定,现实却由不得自己多想,身边的袍泽见到追击在冯虎身后的敌人,手中武器纷纷出窍,什长挥手之下,所有人嚎叫着嗷嗷嗷的朝着高狗冲了过去。
谢真当即提刀冲杀,跟谢真分到同一队的谢安紧跟其后,十九个兄弟一往无前的迎着追击冯虎出来的几个高狗迎头而上,高狗见状不好,出口成哨立刻放出信号,两方当即交火兵戈相向。
叮叮叮铛铛铛,双方打斗的动静之大,在三十六号罪村里肆虐收刮的高狗纷纷驰援,眼看态势不对,什长二话不说打马往回速速求援,与听到动静带队前来的校尉迎头碰上。
什长忙把消息一汇报,校尉当即挥手,身后四什的将士们犹如潮水般涌出,身在三什中的谢耀立功心切,首当其冲。
他要建功立业,他才站在高位重赢荣耀。
“杀呀!”
“啊,兄弟们干他娘的……”
一时间,战斗打的如火如荼。
今年的天很异常,大业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这里旱了就是那里涝了,西北川贵那边还闹了地动,高句丽这边情况也不好,今年的冬雪比往年来的更早更凶猛,极寒之下粮食欠收,牛羊冻死,恶狠了的狼群纷纷下山肆虐……几大城池的情况好些,下头百姓却日子难以为继,边关将士连粮饷供给都跟不上。
这种情况下,赶在大业这边正是年下,迟迟等不到供给的高句丽边军将领干脆大手一挥,决定劫掠一番,又是因着灵机一动的灵感,干脆选在了大年下,兵分几路,动用了埋在大业里的钉子连夜袭营,而谢真他们遇到的就是其中一拨负责在外围骚扰,声东击西,掩人耳目的高狗小队。
高狗与大业军队建制不同,大业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四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营设百户校尉;五营为一小军,从正五品副千户游击将军掌管;两小军为一大军,从正四品正千户怀化将军掌军,而虎啸关,正由一从四品怀化将军镇守。
而敌人则分为小队,大队,领骑,一小队五十人马,一大队五百,一领骑五千,因着高狗与柔然联姻的关系,对方并不缺马匹,高狗军队强兵悍将俱都是骑兵,来去快速,杀伤力强。
身在边关与这些高狗都打出经验来,搏杀间,见眼前小队竟然大多跟己方一样乃是步兵,校尉惊觉不对,心生疑惑,忙快速在敌方中寻找队首。
见高狗队首正与手下一新来的小兵搏杀在一处,校尉忙大喊,“拿下敌人队首,本校尉有话要问。”
与其对阵的谢真得令,招式变换,准备改杀人为拿人,而有心人如谢耀这等急于立功的人,听到校尉发话当即心热,急切的灭掉跟前的对手,忙朝着高狗队首围拢而去,想要将其活捉拿下,不想对方也是悍将,长的膀大腰圆,膘肥体壮,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且招式刚猛,爆发力强,加上敌方援军迅速靠拢主将,一时半会双方倒是僵持住了。
谢真见状不好,心里莫名担忧不安,想要速战速决,手下动作越发狠辣,招招毙命,围拢在高狗队首身边的身影不断倒下,眼看着敌众我寡,这高狗队首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逃不出去了下了狠心,上手解决掉跟前两名大业军士,染血的弯刀朝着远方的隘口城楼遥遥一指,态度嚣张。
“哈哈哈哈,大业的软蛋们,老子不怕你,今日大不过一死尔,有你们虎啸关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陪着老子一起,老子不亏,哈哈哈哈……”
因着上辈子的经历,谢真是能听懂高狗话的。
见对方如此猖狂,再听他喊话的内容,谢真心里一凛,暗道不好,就在这个时候,远方隘口上咚咚咚咚咚的传来急促鼓点。
众人心跟着一凛,战圈外指挥作战的校尉仔细一听,脸色蓦地一变,“不好,是十二鼓点的急惊雷,隘口遇袭!”
意识到情况不妙,本还端坐马背上任由手下出力围杀,自己稳坐钓鱼台的校尉急了。
这十二密集鼓点的急惊雷是示警鼓中最厉害的一道,此鼓点出,预示着隘口破,敌人入关的信号,闻得此鼓点,不管你人身在何方,都需迅速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