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再等不及,浑身写满焦急与担忧,拔出腰间配发的雁翎长刀,看向眼前的高狗队首呐喊,“儿郎们,速速拿下这高狗,我们急行军且去与其他营汇合速速回防,护我关隘,保我家园!”
身在边关,他们大多都有家小活在隘口之内,一旦关破,大家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虽不知为何上下如此严密巡逻防御,高狗还能有可乘之机成功袭营闯关,内里是不是有钉子背叛,他们只知道生死抉择的时刻到了,回防刻不容缓。
“杀啊,杀……”
“干死这些狗逼玩意,护我隘口,护我家园!”
众人激发血性,一拥而上,而正在与高狗队首对阵的谢真这会早已急不可耐了,急惊雷响,敌军破关,眼下人便是再快,两条腿能跑得过敌人的四条腿吗?便是跑的过,此刻他们也赶不上了,等到他们回去,家里的人怕是早……
如此一想,谢真心下凛然,再顾不得其他,更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明明可以将其面前高狗队首一举拿下,却因着忧心后方的妻子,谢真手持利刃与其对阵之下,主动露出个破绽,一个不慎,看准时机,装作勉强避开对方杀招的样子,中招跌倒落地,正正巧的就滚落到了一边的雪窝子里,谢真借势干脆两眼一闭,魂体快速出窍。
暗夜下,趁着众人一拥而上之机,马甲真化为一道青烟,借着黑暗的掩护,以几乎肉眼不可辨的速度朝着隘口的方向飞涌。
什么身体,什么生死,什么一会见到妻子是否会暴露的种种问题,此刻他都顾不上了,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字,快,快点,再快一点,再再再快一点……
这厢,看到刚才还勇猛无比,自己看了也说好,有心说回头提拔培养的新兵,既然一个不慎露出破绽叫敌人占了上风,校尉恨铁不成钢,不屑的撇嘴,暗骂了句,“呸,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本校尉还以为有多强呢,原来就这?匹夫之勇尔,明明打不过还要逞强拿大,后生狂妄!”
觉得自己看走眼的校尉啧了一声,当即大掌一拍马背,顺势借力拔升而起,挥舞着手里的雁翎长刀一个俯冲横扫,当即高狗队首战成一团。
叮叮叮铛铛铛……
其实高狗队首与谢真等人对战一场后已几尽力竭,跟校尉不过走了十招,再也不抵,校尉一个横刀旋扫,高狗队首脖颈上的头颅转瞬高高飞出,自此奇袭三十六号罪村的高狗小队五十人全员被诛。
校尉一挥手中染血的长刀,一声令下,诸人速速割下自己所杀之敌的右耳,一什长奉上高狗队首的右耳与校尉,队伍迅速集结回防。
谢耀立功心情,此番连杀三人,若不是老二碍事,那贼首哪里轮得到校尉得功?
谢耀心中不满,割了三个耳朵跟着队伍集合要走,谢安却左右为难,一边是危在旦夕的亲姨娘,一边是对自己诸多照顾眼下生死不知的亲哥,他该怎么办?
谢安拉住整队的什长就问怎么办,脚步匆匆的一什长看了满地的高狗尸体,再看了眼自家牺牲受伤的兄弟,想了想恼火。
“眼下这情况你个新兵蛋子就别添乱,战场无父子,但凡能爬起来的都跟着老子回防,你若是担忧你兄弟,好啊,你跟着这些伤患一起留下陪他好了,但是此地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敌人援军就到了,且你听令不遵是为逃兵,回头论罪,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上峰没警告过你。”
说着,即刻带着自己手下十几个残兵集结出发。
谢安看了眼头都不回的大哥谢耀,再看了眼丢下他与二哥还有几个受伤颇重兄弟的离开队伍,谢安咬咬牙,既不想丢下亲哥,又不想放下姨娘,更不想当逃兵被论罪,更更不想身单力孤的再遭遇敌军,只能快速刨起雪窝子里的谢真咬牙背上,忍着力竭,深一脚浅一脚的忙忙去追前头的队伍。
而就在各方人马听到急惊雷俱都迅速回防之际,关隘中,正沉浸在除夕气氛中的人也俱都是头顶一声惊雷炸响。
秦芜听到震的自己心脏都跟着砰砰跳的异样鼓点时,手里还织着毛线,鼓点一响,本还寂静的夜瞬间就活了过来,她跟隘口中所有人一样,忙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出门关切,想要抓住可能知道情况的人问一问。
正巧今年除夕,李家父子四人没有轮到值夜,俱都在家休沐,先前邀请秦芜到自家过年秦芜拒了,一家七口人便自在的窝在家里的大炕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正乐乎守岁,听到鼓声全家人脸色一变,李叔更是丢了手里的酒杯,招呼着大朗二郎三郎,父子四人当即抓起武器甲胄就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