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屋后反身锁门,走到收拾穿戴整齐的王柳二位姨娘跟前, 秦芜笑笑,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俩姨娘柔和的点头笑笑,三人相协出了秦芜位于将军府的小院后, 秦芜再锁上院门就往黑扶卫的街上去。
先前谢真调任黑扶卫, 李叔就长了个心眼, 私下找到谢真, 求他把自家大朗二郎三郎都给带上。
新军屯虽好, 日子却也太过安逸,身为军户,若是可以,自然是往上博军功比窝着种地强。
谢真一想自己也需要亲信人手, 便于李叔达成默契,带上了李家三个儿子来了黑扶卫, 一个求功, 一个还指着以后能用得上军屯,双方一拍即合, 至于谢安这个弟弟自然是不消多说,当然是带着两位老姨娘跟着一道来了。
李家三兄弟没有家小拖累,来了就入了营,休沐也可回军屯去,而谢安却不一样,他是得安顿俩姨娘的,如今这三个看着是好,谢真也认可了谢安,却也不可能把这三人带到自家一起住,一来怕他们碍眼给自己追妻路添砖加瓦;二来也不想给自家小妻子招两个小妾婆婆,小叔子兄弟;哪怕他们再胆小,再规矩,再谨守本分也不成。
于是谢真问秦芜要了些银子,就在自家院子后一条巷子里,给谢安置办了一个跟自己院子差不多大的院落,不过是屋舍没有自己这里的精细罢了。
自打来了这热闹的黑扶卫开始,谢真就带着谢安还有大郎他们忙的不见人影,日日带兵出卫城去根本不晓得去干嘛,秦芜私下里倒是估摸着,这货在新官三任三把火,要不然他怎么会总带着黑扶卫的几个刺头校尉?
反正那不关自己的事,谢真不说,神秘兮兮的,她也不问,随他去。
这不是眼看着极北的冬天又要来了么,想到去年刚来的时的窘迫,再想到搬了新家,柳姨娘还想着说,是不是得给儿子把终身大事给张罗起来,就想着趁棉花下来之际,多多置办些被褥棉袄啥的。
这东西秦芜并不缺,起先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看医书,搞美食研究,结果这二位老姨娘求上门来寻她作陪,秦芜也就应了。
三人出门往黑扶卫正大街上去,那儿比较热闹,铺子也基本集中在这一条街。
三人边走边逛,二位姨娘也是极少出门的主,不出来则已,一出来看到新鲜好玩的就挪不动窝。
见街边一个首饰摊上的木簪好看,二人驻足,拿着互相比比划划着,忽然斜刺里的街巷中,一辆木板车被两个看似凶神恶煞的汉子推了出来。
车子来势汹汹,推车的恶汉脚下生风,边推边对街上行人摊贩呼喝,“让让,让让,十万火急,性命忧天,让让啊……”
秦芜赶紧一手拉一个姨娘跳开,这才险而又险的及时避过了就要冲到自己跟前的车子。
俩恶汉差点撞人也没道歉,自顾自推着木板车在她们跟前疾驰而过,秦芜下意识往他们推的车上看,却见一明显就是病人的人躺在车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原来是赶着瞧病啊,救人心切失态可以理解,秦芜也就没有计较。
只是瞧着车上病人的模样?
秦芜有些在意,这时候身边恰巧响起二位姨娘关切的声音,秦芜思绪瞬间被打断,便没再继续深究,回头对着二位姨娘摇摇头,“我没事,姨娘你们怎么样,没事吧?都还好吧?”
二人也俱都摇头说没事,秦芜这才放心的带着人继续逛她们的。
不想那引起大动静的车子,却突然停在了前方街道的一侧,街上有那好奇的行人忙就围拢了上去准备看热闹,本就不宽的街道瞬间被堵的挤挤挨挨。
而秦芜她们要去采买的铺子偏生就在热闹的前头,这边还没有巷道绕过去,不得已,秦芜只得叮嘱二位姨娘小心些,自己领着人顺着人流往前去。
而前头,热闹才刚刚开始。
刚才扶着车辕的恶汉不等车停稳就冲进医馆,不多时就提溜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出来。
“大夫,你快看看俺兄弟,快救他。”
可怜老大夫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虽恶汉自觉自己没用力,可他推出来的这一下,差点没给人老大夫推劈叉喽,还是刚才推车另一恶汉及时扶了老大夫一把,老人家才幸免于难。
周遭看热闹的人不由啧啧唏嘘,秦芜甚至还耳尖的听到有人嘀咕,“这济安堂的闵大夫真是倒霉,今个开门问诊定然没看黄历,怎么遇着这俩凶神恶煞的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