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谢真毒啊,字字句句,针针见血,真真是说到了大当家的心坎里,把清风寨的难处点的明明白白。
老底子都被摸透了,大当家不是不恼恨,却也更加忌惮面前的年轻人,可光凭一张嘴,空口白牙就要让他们臣服,大当家自认过不去心里的难关,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谢大人说的条条是道,是,大人所言的确都是眼下我清风寨的难处,可大人,便是我们清风寨认怂,大人难道就能保证我们清风寨上下日子好过?臣服于您,我们就能吃饱穿暖,不再担惊受怕,不会为奴为婢任你打杀牺牲?毕竟大人都说了,我们是黑户。”,黑户是不受保护啊啊……
“不!”,谢真摇头,“你们要臣服的人是在下的妻子,也就是大当家您请来看诊的神医秦芜,而不是在下。”
老太太就不解了,“妻子?难道你们不是一家?你的妻子不就是你?这里头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说法?哈!”,想到什么,谢真自己都忍不住突然一声笑。
他透过议事厅的窗户,点着外头院子里根本不顾什么谈判,什么剑拔弩张,自顾自的已经开始给那些受了伤的两方人马包扎的人笑的无奈。
“在下的妻子心软良善,想来大当家已经接触过了,都认了在下的妻子为小友,这一点大当家想必也深以为然吧?她那样的人,宁可自己苦点累点都不愿意呼奴使婢,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人人平等,尔等能跟着这样的人是你们的幸运,不像在下,身处黑暗,内心早已经染黑,再是做不到娘子那般真诚待人……”,谢真自嘲的摊了摊手,看向大当家:“所以说,这里头的说法大了去了。”
大当家自然也跟随着谢真的目光,透过窗棱看到了外头正忙碌的人。
她的眼里都是真诚,没有区分敌我一视同仁,没有半分轻怠她寨子里的人,哪怕那人身上腌臜衣衫褴褛,这样的秦芜让大当家忍不住点头。
是啊,这样的小友很难的。
“可是小友再好,我们跟了她,她又如何能保证我清风寨上下安稳,能吃饱饭,能有衣穿呢?”
谢真一听这话,就知道面前的老太太内心已然松动,他站起身,笑了。
“这个就无需大当家担心了,尔等只需知道,我娘子的背后还有我谢真便成,至于如何办到?这很简单,眼见为实啊!马上不是要过冬了么,回头我就让人给你们送保证你们全寨上下吃一整冬的粮食来,另外你们担忧的黑户问题,在下会把包括清风寨在内的周遭几个山头全部买下,就挂在我妻子的名下,回头我可以把你们都登记成为我妻子的佃户,这样你们既能摆脱黑户身份,又不用为奴为婢,我妻子用的也放心。”
然后大当家就不懂了。
“大人这般做,老身就看不懂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谢真上下打量,嘴里啧啧称奇,“大人看样子也不似个傻的呀?付出这么多,老身可不认为我清风寨有什么值得大人这般图谋的,可说为了尊夫人?谢大人您也不像个情圣呀?大人图什么呀?”
老太太这是还调侃上自己啦?谢真黑脸,冷冷一哼,“哼!不该问的不问,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大当家难道不懂?”
他总不能说,自己图这里隐蔽,两辈子若不是机缘巧合,这清风寨到敌人铁蹄南下的那一日都没有暴露;
他更图这里人当用,能帮自家老婆秘密种地吧?
他还图黑子这些猛人,一旦收心,训练的好了,将来可抵千军,护在妻子身边他放心啊;
他能告诉他们,这辈子,只要他家媳妇想飞,他就是死,也要拼尽全力的保驾护航护她飞,无论她想干什么,自己都定当尽他所能的竭尽全力。
这话他能说?绝逼不啊!
两只千年的老狐狸一番谈判最终有了结果,为了大局,也是不得不低头,毕竟谢真领着一千铁骑兵临城下,随时可以踏平他们清风寨,如此,大当家也只能从善如流的借着秦芜低了头,顺利的投到秦芜名下。
各有收获,双方皆大欢喜。
既然诸事已定,谢真还得把这里给重新隐蔽保护起来,今日出兵的后续事情还得他去圆。
也得亏只有亲信打了上来,一切都好说。
为了扫尾,谢真不得不提前离开,他把谢安与李大郎以及亲信队伍留下,自己拉着秦芜叮嘱一番,在秦芜的错愕中,谢真轰轰烈烈领兵来,却又悄无声息的带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