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歪着头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祝盛安猝不及防心头一跳,把眼睛别开了。
“林知府和土匪的往来信件,有一封提到本季新收货物要走水路,这一个月每日需货船三十艘。”祝盛安道,“三十艘普通货船,能装三万六千石粮食,一个月下来能运一百零八万石。”
“而刚刚算的,澹州一季稻谷能收谷租五十八万余石,一年收两季,才一百一十七万石。除去存下的四十四万石,多出来的官粮还得一半上缴朝廷,一半上缴王府。”
雀澜也反应过来:“林知府收一季稻谷就往外倒卖一百多万石,他哪来那么多粮?”
祝盛安目光微寒:“他私自提了谷租。至少提到了十之税一。”
雀澜也神色凝重:“若是这样,仓库里的粮倒真有可能对得上账。他倒卖的这些粮是多收来的,并不走官仓。”
这时,书房外传来王管家的通报声。
祝盛安叫了人进来,王管家这一早上跑的已是汗如雨下,道:“殿下,老奴同他们分说了半天,他们已有人去请郑老爷了。”
“你来得正好。”祝盛安道,“你当知道,这郑家有些什么达官显贵的亲戚,做的什么营生。”
老管家只以为他要见郑老爷了,先问问对方来头,便一五一十道:“这郑家倒没听说有什么显赫亲戚,祖上一直是跑船的,近些年跑河运生意富起来了,豪横得很,据说在丰春县的码头有几十条船的船队呢!”
祝盛安和雀澜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他们刚碰到这处想不通,这郑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管家还在继续说:“不过这郑家在澹州城里也爱招惹是非,每回惹了事,就拿钱摆平,连知府大人也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