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叔父先起来吧。”
花灼不卑不亢,这二人的话引了屋中人们注意,忙看过来,望见花灼,有些常年在长安城当值的忙跪下来行礼,“给三公主请安!”
谁知道顺安王妃出去一趟,竟带了三公主过来?
虽是听闻如今三公主不在长安,可众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三公主会来了巴蜀,惊慌不已,忙跪地行礼,花灼先要顺安王府下人安排许如意梁善渊等人去茶室歇息,抬步上了台阶,忙有下人上前给解了大氅,花灼被带着坐上主位,望这一屋子的人头,虽刚来时是不习惯,可如今早已熟能生巧,且如今情形,气势更不能落了下风。
“诸位先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起身来,云中王妃哭的最难受,她女儿当年还是原身伴读之一,特意从长安来参与的顺安王妃生辰,怎会想到遇见这等晦气事情,如今女儿躺在家中整日药汤不断也丝毫不见好,现下见了花灼便忍不住低声哭泣,
“公主殿下,您可要给我一家做主啊!不知顺安王府做了什么事情,月前王妃办生辰宴途中,宾客们遇上一怪道士,说是给孩子们看命算卦,却要了孩子们性命,如今我家娟儿整日沉于睡梦!公主您也认得的,我们娟儿当年做您一年伴读,公主宅心仁厚,可一定要管一管啊!”
她边说边哭,惹了其他疼惜子女的妇人不住啼哭,屋内霎时只余哭声不止,顺安王不知所措,镇国将军不悦,“诸位夫人哭哭啼啼又怎可解子嗣磨难?!无用之泪反倒会惹公主烦心!”
“我们又怎会不知哭的是无用之泪!?”女人失子何其心痛,云中王妃并不怕他,“若镇国将军有法大可告知我等!我等便再不哭一滴这无用之泪了!”
花灼听这一来一回,头痛欲裂,喝一口清茶,终是叹出口气。
第65章
她轻出这声叹, 屋内数人便有所收敛。
花灼天潢贵胄,又素有骄矜纨绔之名,众人其实不求其能为他们惩治顺安王府, 毕竟月德公主满脑子只知道贪玩享乐, 又怎会懂观子嗣病重的父母悲痛?
只盼月德公主能写家信一封寄往长安,也好要圣上知道知道当下巴蜀出了什么大事, 届时不管是派官兵寻那妖道, 还是派些算命道士镇压顺安王府, 总会要众人心下稍些宽慰。
“我知晓诸位与我哭诉所求何事, 但因此事惊动我父皇亦非明智之举。”
云中王妃为圣上表兄之妻,在巴蜀一带享受为王待遇,闻言满心不悦,竟没了忌惮,
“三公主不知我们身为人父母之悲痛,我们又怎好将此事交予你置办?若公主不管,我此刻便按原计赶回长安面见圣上!”
她一哭, 众夫人便同她小声哭泣, 三公主年岁尚小,个子娇小玲珑, 相貌若观音座下玉女, 自是毫无威严可言,云中王妃哭着,竟是嚷嚷着现下便去长安面见圣上, 话里话外隐含三公主性情如孩童不知成父母者悲痛云云。
花灼目光淡淡,望这一屋子将离的人, 只是轻轻将杯盏放下,道,
“你们大可以去,自巴蜀赶往长安跑死三五匹马,最快亦要五六日,只看这五六日还有谁能拖得,我如今与你们就事论事你们不听,定要耗费这没用时间,我倒是要看看诸位的子嗣有没有这福分,若是有,又怎会在当日顺安王妃生辰宴上着了那妖道的迷!”
她杏眼微圆,本是无甚气势可言,却亦有皇室不怒自威,眉间朱砂痣更给这娇俏面庞添分神色,云中王妃本哭啼要走,脚步都跨过门槛了,闻言一怔,不禁直哭,
“那我该如何办!不求见圣上!又该如何办啊!”
花灼不理会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目光一扫,随手安排,“去把屋门给关了,无关人士尽数关到外头去。”
顺安王府下人忙带无关人士出去,花灼落在顺安王与其王妃身上,稍顿,只道,“叔父叔母也先去外头吧,我自有安排。”
顺安王妃明显一怔,脚步竟是没动,顺安王走出屋门见妻子还在原地傻站着,忙拉着妻子一同出门,关紧了大门。
外头本就阴暗,当下更没了光亮,花灼目光一一扫过每个受害者家属,终是精神不济,露出几分疲态。
她纯纯是觉精神越发不好,头重脚轻的很,恐怕即将发热高烧,嗓子亦是不舒服,只这疲态,更方便了她说接下来的话。
“我此次过来巴蜀,有与寄夏成婚之意。”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