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死寂的尘埃里,破土而出了沈清秋。

洛冰河几步冲过去把沈九从冰冷的地面上捞起来,此时已是深秋,他却只着薄薄单衣,可怕的热感从身上传过来。

沈九烧得糊里糊涂,还有点意识,身体陡然悬空,惊恐地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原本清亮的嗓子凄厉又嘶哑,沈九抱住头,胡乱叫道:“我没错、我没错!滚开——!”

洛冰河猛地把他按到自己怀里,沉声喝道:“小九!”

这一声把沈九吓了一跳,他睁大了眼睛,喃喃道:“……七哥?”

可当他看清了到底是谁在抱着他,一直哆哆嗦嗦就是不肯告饶的少年,眼泪突然就决堤了。

他揪着洛冰河的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才来啊!!!”

洛冰河刚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就被他弄得手忙脚乱,沈九赖在他怀里一通胡言乱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委屈到爆炸,鼻涕眼泪糊了洛冰河一身。

洛冰河无法,心脏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嗤的一声,流不出血,却痛到不能呼吸。他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光,想起无数不公和摧残,他只得低头轻轻地亲亲沈九的额头。

亲吻,从来没有过。

现在有了。

“我快要死了……我是不是快死了?”他听到沈九念念叨叨地说。

“没事了。”他拍拍少年的后背,把他纠集的头发捋顺,“我在,没事了。”

沈九渐渐平静下来。

他本来就发高热,浑身软绵绵的,又歇斯底里闹了一出,早就虚弱得睁不开眼睛。

洛冰河静静地抱了他一会,把少年冰凉的手脚揣起来捂热,沈九在他怀里动了动,把脸埋在他的前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