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一切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十指紧扣,相携老去。曾经美好的愿望成了此生的奢求,雾一般的憧憬唯盼来生了此愿。

数月后郭襄接到家中消息,要她速归。回到家后方知爹妈把杨过的玄铁剑、大姐的君子淑女剑重铸了,一刀一剑分别赠与她和破虏。想找杨过问个清楚,不巧的是杨过并未在城中。猜不透刀剑的含义,猜不透父母的心思。

“襄儿,剑是你大哥哥之物所铸,锋利无比,斩物若无,你好好珍藏。剑中含着父母的灵魂,从今以后襄儿与剑合二为一不可分离。”郭芙自匣中取出倚天剑郑重递与妹子,她不想多说,事情始末襄儿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妹子欲做闲云野鹤,到成了最好的选择。

“大姐你不用在我跟前低眉顺眼巴结,夺爱之恨我永不原谅。”郭襄握住倚天剑抱在怀中,冷然而笑,“心,犹未死。”

郭芙微微蹙皱未答话,现时她已经顾不上缓和与妹子的关系,恨就恨罢,带着怨念离开襄阳,只要从此再不回来,一切就随她去吧。

郭芙的心思全部放在襄阳战事上,持续数年的拉锯战越来越紧迫,援军张世杰不敌刘整的jīng悍水军,汉水jiāo锋后被迫退回。杨过去接应四川夏贵,筹备粮草再度增援襄阳,已经数十日过去了,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汉江多处已被蒙军控制,怕是水路艰难凶多吉少。

郭襄在家小住数日,带着父母的嘱托再次离开令她厌烦的家,没有等到见杨过一面,没有听到大姐的解释,没有恋的希望,她独自郁郁离去。

半年后,蒙军已在攀城四围修筑了无数堡垒,并于襄城南面、西面依山筑起长围,堡堡相连形成数道屏障,汉江边上驻守着刘整所率的jīng锐水军,蒙将阿术率部盯死东北东南之地。完全切断了襄阳与外界的联系,一座孤城在蒙古大军的包围中岌岌可危。

杨过多次突围欲接应援军、粮草,每每都未能攻开一条通道,援襄之战多以失败而告终,而今相互依存的襄阳与攀城仅仅残存下地势险恶的优势,朝廷再无力挽救危局。

数月后蒙军急攻樊城,并切断襄阳与樊城之路,独立无援的孤城在敌军的pào火下,终因寡不敌众沦陷,数名将领纷纷赴火殉城,樊城失陷。

襄樊唇齿之势逐渐消亡,唇已失齿欲亡。战火下仅剩襄阳孤城在风雨中飘摇。吕文德bào病而亡,吕文焕多次向朝廷告急,均无果。

残阳似血,城墙上郭靖与huáng蓉并肩而立,与敌军对峙数日,襄阳颓势渐现,远眺城外,长达数十里的环形堑壕栅壁布满了驻守的敌军,纵深数十里的要塞堡垒连珠而建。所幸张顺、张贵兄弟率部前来增援,几千对十万虽是蝼蚁之力,却因援军激昂忠义之势重振襄城官兵的士气。

张氏兄弟的船队呼啸而来,与敌军展开激战,拼死向前令蒙军不敢硬撼,襄阳危急稍稍缓解。

“靖哥哥,张贵之计可行吗?这几日我终是心中惶惶,军心不稳血路难杀啊。”huáng蓉面露忧色,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冰冷的指尖却透出坚毅的决心。

“南北夹击,这是唯一的出路,张贵有勇有谋侠肝义胆,此计虽艰难但胜算还是有的。”郭靖幽幽长叹,虽是安慰妻子,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张顺忠义殉国,令人痛惜。”

“爹、娘。”杨过和郭芙登上城头来到父母身边,两人向父母行礼后分立左右,向城外望去,“今日敌军蛰伏未动,我怕张贵那边突击受阻。”

郭靖面色沉沉听闻杨过疑虑,他转头望向议事厅,此时吕文焕正在研究与张贵南北夹击的地形图,明天便是约定的最后时限,却迟迟未闻张贵的消息,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立刻转身携妻子儿女向议事厅走去。

郭芙神色郁郁,下意识抓住杨过的手紧紧一握,自己守着襄阳近三十载,周围的一草一木已经融入自己生命中,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这里是战功赫赫的军事要塞,曾经令蒙古两代可汗头破血流寸步难行,在这里窝阔台败了、蒙哥败了、阿速军败了,铜墙铁壁般的城池令蒙古人望而却步,闻名天下的蒙古铁骑在此尝到了溃败的滋味。可如今这座屏障之城终现龙钟之态,难道城池也会老去?

“芙儿,襄阳不是这么容易被攻破的。”杨过感受到郭芙担忧之情,在她耳边出言安慰,“荆楚大地的汉子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几十年来历经风雨,我们从没屈服过。”

“杨大哥,我是担心张顺,人心难测啊,张将军的队伍鱼龙混杂,他们大多来自平民百姓,我怕……我怕……,唉——今日老是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