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有仇,如今来杀我,这是何道理?”楚玉颤着手,地上躺了陈白的尸体。
“你将药给了他,他又死不了了。”花错冷戾道,找了个借口。他已经向冯太后投诚了,此刻要做的就是捏住楚玉。
天如镜背弃了他的爱意而他则要在这刻摒弃良心。憎恶与愤怒的毒灼烧着花错,并且在这些时间里来越来越强烈。做到这点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仇恨可以蒙蔽切包括心智。他的长剑已经饮血,自入了公主府后便在再无这等杀人的快意。
楚玉强忍着逼到眼前的恐惧,抓着桓远的手努力镇定道:“容止此刻在洛阳,你想抓我去洛阳?”
花错默了默,却是想把她单独带出去。
桓远不松她的手,死死抓牢了。他本是个文人,武不及花错,如今咬牙道:“若非我死,绝不离开楚玉。”
花错不是瞎子,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端详他半天嗤笑:“桓公子是个痴情种子,奈何没有相配的胆子。”
楚玉一愣,只感到桓远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去,桓远的唇如血一般红,竟是被他给咬破了。
“不错。”他的手下移,终是扣住她的手,笑了笑,眼里迸出写光彩来,“却是胜你不知几何。公主庇护你,你却恩将仇报,世间游侠重义,独你花错是个意外。”
桓远不骂人,只说了几句话,花错陡然脸色一沉。
不久桓远跟楚玉极其他人都被带到了天如镜面前。
那是一片雪原,放眼望去不知边际。朔风萧萧,他就站在楚玉面前,却像个陌生人。
楚玉从未感受到这样的绝望。桓远在身后抱紧她,心思被花错说出来后他反倒释然。抬眼望着郎朗晴空,雪地上反射了耀眼的光芒。
“容止呢?”
花错看了天如镜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后道:“你要怨那也怨容止罢。”
望着楚玉无喜无怒的双眸。花错忽然心中颤浮现些微愧疚。手中的剑毫不含糊刺下去,当中松了一丝力道,便被桓远给挡住,手握着剑刃,鲜血流出。
刺疼了楚玉的眼睛。
她把人扑开眼睛一酸:“你是个傻子不成?”
桓远摇摇头,努力扯了一个微笑:“我不想看着楚玉死。”
“所以你就要死?这都是什么道理?”楚玉声音渐渐显得沙哑哽咽,最后说不出话,抱着他忽就流了眼泪。
桓远只在梦里才会梦到的场面一朝实现,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把她抱住。墨染似的长眉舒展开,憋了许久的感情似乎得以抒发出来。
他高兴地用唇碰了碰楚玉的耳朵:“我很高兴,你知道我喜欢你了。”
楚玉闭上了眼睛,心里疼的难受,她这般的后知后觉,哭了桓远。她其实早该知道的呀……
花错吸了口凉气,再次举剑。
未几,箭矢挟带大力穿透他的手腕。他吃痛松开剑柄,长剑斜插入雪地之中。洁白的雪上染了他自己的血。
桓远错愕,回头看到了逆光而来的容止,他的白衣仿佛要与雪色融为一体。
“等我吗?”他笑了声,“从平城赶过来,你想做什么?”
他盯着天如镜,那一旁的花错知道点到为止,收剑入鞘。
“你……不该如此。这历史上没有一个姓容的皇帝。”天如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