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有人愿意写曲子啊。”特里休独自一人盘踞了一个沙发,裙摆旋开如牡丹怒放,声线迷蒙如醉倒的夜莺。“谁转作曲?”

“福葛怎么样?他!最聪明了!”米斯达猛地用杯子直指福葛。阿帕基取来毛毯,正逐一往横七竖八的大家身上盖。他听到米斯达的话,也看了眼福葛。“莫扎特6岁就开始作曲。”他一边把被子蒙过乔鲁诺的头,一边说道,“你个小天才,过完新年就16了吧?”

“……什么?”纳兰迦支起身子。他揉揉眼睛,支起身体,仰脸面对福葛。

“16岁……?”

福葛登时酒醒了大半。纳兰迦的脸蛋突然在眼前放大了,他温暖的鼻息带着牛奶甜香和一丝朗姆酒气,痒痒地扑在福葛脸上。纳兰迦睡眼朦胧,两目半闭,睫毛微微颤动着,像黑色羽毛一样轻盈。

太近了,福葛模糊地想,但却没有别开脸……他在纳兰迦紫葡萄一般水汪汪的眼睛里望见自己的倒影,不知为何,感到胸膛里有一群蝴蝶在扇动翅膀。

“福葛……福葛,原来你比我还要小一岁。”纳兰迦口齿不清地小声呢喃。福葛垂眼看着纳兰迦嘴边的那圈奶泡,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你要叫我哥哥。”

“……什么?”

“你要叫我哥哥,”紫葡萄弯成月牙儿,红扑扑的苹果肌鼓起来,纳兰迦咧嘴笑了。“而且,以后乐理课,不可再打我!”

福葛恼羞成怒,抄起沙发靠垫就按在纳兰迦脸上。纳兰迦顿时也清醒过来,奋力反击,两人打成一团,滚到地上,碰翻了台灯,一杯蛋奶酒泼在毯子上……阿帕基狂怒地大吼出声,远方夜空中幽幽传来新年零点的钟响。

当、当、当……十二下,阿帕基一边一个,将福葛和纳兰迦的耳朵提了起来。

新的一年就这么喧嚣而宁静地开始了。

II. Molto allegro con fuoco

自从在圣诞节与教堂唱诗班共演以来,“热情”乐团的名气越来越响亮。那次演出,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很多人闻声而来,站着听完全场。他们美妙温暖的音乐俘获了方圆百里信男善女东邻西舍的心——尤其是布加拉提,现在他走在街上,隔三差五地总会有人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