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孩露出丧气的表情。
“不过我可以卖给你,因为是旧的东西,所以给你打个折好了。”
克劳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把一条真皮发带以三根黄瓜的价格卖给了男孩,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两磅“找零”放在那只小手里。
“我没记错的话,你说那是你好不容易从瑞士淘到的名品吧。”
“那又怎样?再去淘就好啦!”
拉比顺了顺头发让它们自然下垂,笑嘻嘻地大声说。
克劳利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挺有道理,于是也眉开眼笑:“对啊,这才是我认识的拉比啦!”
你记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吗?
我在与亲人分道扬镳的时候丢失过自己,在追逐爱情的时候丢失过自己,在被疾病遗落在孤岛上时丢失过自己。当我打开窗户的时候,窗帘上的挂坠被风带起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我迷迷糊糊想着下午应该做的事,要练的谱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意识从未这么模糊过。
马纳过来问我今天状态怎么样,我便告诉他没问题,天知道我已经睡过了三个多小时。我盘算着应该给你去个电话告诉自己最近的状况,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可跟你讲的。况且你也一定在忙碌,没工夫和我闲扯,搞不好还会骂我一顿,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一块电池磨损太多次,耐久性自然就越来越弱,充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尽管看上去挺正能量的,但我并不是个十分有希望的人啊。
现在我只但愿能够不负我自己,但愿也不负你。
“我给你买了一条鳕鱼和一棵卷心菜,就在镇边的早市上,一共四磅。完成了今天的练习我做煎鱼给你吃,对了,最近常来喝花果茶的那位老先生刚才向我称赞你,说现在的琴声听上去很美。”
马纳把袋子放在吧台上,大概是感到冷,他拉上了外套拉链。身后传来流畅的钢琴曲,昭示着手把手带亚连练习的日子不知不觉就将结束,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乐声。
距离演出还剩半个月的时候,亚连学会了这首曲子——与其说是学会,不如说是依照自己的理解演绎着它。他改动了不少地方,让旋律更加契合,但这也导致了与团队的磨合需要更大的功夫。在马纳的强烈要求下,他必须提前离开湖区公园到市区与乐队同住。
米兰达·洛特亲自在火车月台上等候他们抵达,她见着亚连就笑了:“当初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坎贝尔先生说让你参加是绝佳的选择。”
亚连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抱歉。”
“我们和蜡花小姐取得了联系,她答应等到你演出结束再进行手术,不过你得随叫随到地接受检查。不过如果要做手术,监护人……”
“我会想办法。”亚连直视马纳的眼睛。
“你还是打算去找她吗?你知道她在哪里?”马纳诧异回望。
亚连点点头,正准备回答,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