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此言,倒是将近日蜚短流长的传闻落了个实锤。天后善妒、杀戮过重,天界皆知,洞庭君既是夜神之母,若此番归结到天家私事上,那的确是天帝治家不严、德行有亏了。

殿上的众仙家面面相觑,都成了天帝的家事,他们这些人还站在这儿不是显得多余了吗?

站在前面的月下仙人窃笑地左右看看,然后打了哈欠,心想以太微的老谋深算,这场嘴仗是打不起来了。

向来站在玄门那边的太上老君,听水神风神之言,心里跟着干着急。他们是正人君子,讨个公道也要顾及他人名声,可天帝却是帝王心术!这三言两语,就把洞庭之事与天后、云星互伤之事相剥离,更是绝口不提当年的太湖,意在只谈家事,想来若不是水神风神德高望重,便真要被冠上以下犯上无理取闹的名声了!

此时,天帝环看众仙的反应之后,颇为大度地笑道:“临秀,本座只知天后前往缉拿洞庭水族,是因他们豢养甲兵意图颠覆天界,而云星为保水族生灵才与之冲突。传闻不实,我们不如就事论事,本座已将天后禁足,私调鸟族兵马的穗禾也已关入天牢,稍后,倾天界之力,定要让云星魂依复生,你们以为这样如何?”

“父帝以为,如此轻判,是否能安六界!”沁凉如水又铿锵有力地反问响彻九霄云殿,润玉一袭白衣宫袍缓步上殿,任由诸仙或议论或注视皆面不改色。

“天后残暴,德不配位,六界皆知!她杀花神、欺我母,灭我龙鱼一族,私调鸟族兵将、盗取灭灵箭,欲置我于死地,却让我未婚之妻替我殒命!儿臣有天大的冤情,特来向父帝鸣冤!”

他每走一步,便悉数天后一条罪状,待在殿上站定,先是拱手行礼,随后广袖一甩,“父帝高坐九霄,闭听塞目受小人蒙蔽,不知洞庭真相也是有的,岂不闻就连火神都不明就理地发兵灌江口。来人,请火神上殿!”

早已在殿外候着的天辅星君领命而去,天帝见状,不禁怒道:“润玉,你放肆!本座怜你为云星伤心过度不欲苛责,你母神之过,自会私下与你分说,快快先退下吧。”

润玉兀自勾起唇角,神态自若道:“父帝容禀,儿臣前来,正是为父帝与众仙解惑,等旭凤上殿,一看便知。”

说着,他从袖中翻出了面不起眼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