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做事,只讲大局,是不能为了任何感性因素回头的:谨记别人不会成为自己的救援,并且自己也不可以为了救人而耽误正事。
他必须得在看着同伴受困死去的时刻,继续有条不紊地理好自己的事。说来无情,做来残忍,桩桩件件挂成了心头的梦魇。
他不想在繁多的梦魇中再添了解知和手下更多的伙计——那些人有备而来,就算他留下几个自己人也于事无补:
不能庇佑,至少不要枉害。
“解知是怎么跟你说的?”
黑瞎子被小孩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磨得快没了脾气:“你不让他说,他哪会乱说话?”
解雨臣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既然黑瞎子能去解家,就表示解知没那么听话。
“你别瞪我,他确实没说,但是你不许人家说话,还不许人家抖机灵吗?这小子进门又哭又砸的,”黑瞎子想着就好笑,由衷称赞道,“戏精啊简直,太会暗示了。”
解雨臣听得非常尴尬。
当时解知不肯走,他急着找理由尽快把人推出去,只好借着眼镜铺的引子连哄带骗,指望着一直与解知见面就掐架的眼镜铺伙计们可以留住人——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比起性命,惹事也无所谓了,过后再帮着解决就是:
“不好意思,损失我照价赔偿给你。”
“你怎么赔?你自己都差点活不下来,还赔得了别人造成的损失?”黑瞎子将话题重新拉了回去,“你把身边的伙计遣散,不就是因为清楚今晚这关你过不去,不打算加人陪葬了吗?”
这话撂得重,小孩静了老长时间,才勉强出声:“没有你想得那么绝对,赶他们出来只是保险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