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西已经全然把冷清秋抛诸脑后,这时经白秀珠话里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位夫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神情舒展开来,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出洋去读书,那是好事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秀珠却不放过他:“她要是真的不满意呢?”

金燕西有些左右为难,直接说不管清秋呢,显得自己无情无义,何况清秋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要是说了清秋的好话,又恐怕秀珠生气,踌躇了半晌,才道:“说她做什么呢?若是她真的挡了我们的路,那只能是她太不懂事了。”这话里的意思,隐隐就是要放弃清秋了。

白秀珠心下明白,在心中暗暗道,果然,这些男子都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今日他可以对冷清秋这样,明日又怎么知道不会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样一想,原本就快消磨殆尽的一丝柔情蜜意,更是葬送了个彻彻底底,白秀珠算是看透了这世间男人的本性了,心中大是冷淡,甚至都表现在了脸上。

金燕西看她脸上忽然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得罪了她,他现在可抱住的大树,秀珠算是最好的一棵了,赶忙道:“怎么,这就生气了吗?”

白秀珠随随便便地摇了摇头:“行了,我家里那边还有事呢,我要先回去了,那留学的事情,我们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再说。”

金燕西送了她出去,自觉大事将成,洋洋得意地也准备回家去。

他在这边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此时家中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一大早,冷清秋就去给金太太请安,梅丽今天没有上学,也陪着金太太,因为金铨的事情,金太太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虽然对清秋略有不满,但此刻见到她,倒是有些开心。

却见清秋的神色十分哀戚,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金太太眉头一皱,心里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她的想法被验证了。

清秋请了安,坐了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母亲,我……恐怕没有办法再和燕西过下去了。”一句话没有说完,泪珠就滚了下来。

金太太吓了一跳,从坐榻上直起了身子,梅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秋哽咽道:“昨天燕西已经跟我说了离婚的事情,我想了想,既然夫妻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爱情了,那勉强过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好聚好散,大家清静些。”

金太太斥道:“这是什么话!小两口年轻,有些矛盾是难免的,说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丧气?”

清秋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张纸,金太太从她手中抽出纸张一看,正是一份已经拟好了的离婚协议书,再看冷清秋那张脸,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神情却是十分的坚决。

金太太叹了口气:“老七实在是不成体统,等他回来,我说说他,你这样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