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就能知晓其中肯定包含了千万个故事。安迷修慢慢地拉开椅子坐下,神情难免有点紧张:“先说好啊,我可从来没当过证婚人。”

“噗。”鬼狐忍不住捂嘴嗤笑出声,似乎是被安迷修的正经样儿给逗乐了。他扭头让莱娜先到下面去点菜,等到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两人时,这才稍微收敛起笑容。

“如果我也在上学的话,现在应该跟你一样读大三了。”鬼狐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口气略带怅然。

“你……你和莱娜学姐那之后发生什么了?”安迷修喝了口茶,不禁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她被父母领回家之后就被要求转学,我也差不多,后面的故事嘛……说起来都跟小说一样,我带她跑了。”

“噗——私私私奔?”安迷修吓得差点一口茶没喷出来。

“是啊,看你这惊讶的。”鬼狐连忙向后一躲,免除被喷到一脸水。他笑着抽出一张纸递过去,继续说道:“我和她的家里都不支持,然后当时又脑子一热,结果居然就真的这么做了。虽然当时有点积蓄,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反正大学肯定是没法念了,后来我就带她去别的城市闯荡去了。再后来就慢慢攒钱过日子呗,反正凭我这脑袋做生意还是不愁的,只不过最近想着这么多年了也差不多了,就决定该结婚了。”

“但我们俩也没有父母认可,也没什么朋友,想来想去,就想到你了。而且我始终觉得没有读大学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我这人其实挺自负的,觉得自己特聪明那种。一开始跟人做生意还不怎么圆滑,我瞧不起那些市侩的商人,人家也瞧不起我这个小屁孩。不过后来就好多了。但因为一直想把这个遗憾填补上,所以最近我也打算报个成人大学,弄个文凭再来安慰安慰自己。”

这些话越说越多,最后像是倒豆子一样摊在了安迷修的面前。他想,可能这人真的没什么朋友,不然也不会在压抑这么久后一口气喷发出来。这些语句简短了些,甚至大多只是匆匆略过,却无法轻易抹去这么多年间独自打拼的艰辛。安迷修同理心作祟,很想张口安慰,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此时除了聆听外便不需要再多的语言了。

正因为这个人是鬼狐,这个女生是莱娜。既然他开口了,那便说明昔日那些苦痛的、难熬的日子也就过去了。这并不是一场抱怨,而仅仅是对过往的诉说。

当鬼狐一语带过这些年的经历后,他却把话题一转落到了另一处。他说起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