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雷狮还有些气息不稳,但之后却越说声音越大,仿佛这样可以做到壮胆似的,眼睛就是不敢看安迷修,但嘴上却说着得理不饶人的话。

安迷修先是一愣,随后脸倏然涨红,一把拽着跟在宣誓似的雷狮就往门里面拖。等到转身关上门,他才揉着头发有些抓狂地说道:“你还越说越大声了怎么回事?想让一个楼道的人都知道你出柜了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是同性恋,就是喜欢你啊。”那些话一经说出口,雷狮反倒放松下来。他耸了耸肩,逐渐又恢复起了往日本色。他双手放在安迷修的肩上,迫使两人视线交融。雷狮的目光炽热且大胆,以往未曾说出的爱语,此刻经由出柜的勇气,恨不得全部喷发出来。

“我真的很庆幸喜欢的是你,也一定要是你,安迷修。因为只有你才可以对我不抛弃不放弃。”

“那我要是说我今晚真的差点放弃了呢。”

“你不会的。”雷狮笑了起来,眼底满是自信,“我有这个信心。而且你真要放弃了,我也会死缠烂打地纠缠着你。我要纠缠你一辈子。你可以骂我,但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越放越低,最后成了呢喃般的耳语,萦绕在安迷修的耳畔。雷狮用额头抵着安迷修的肩膀,双手依旧抓着对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不好?

安迷修仰着头,吸了吸鼻子。他突然就想到可能这真的是一生都解不开的孽缘吧。无论他们中的哪个换成另一个人,可能结局都会变成理智的告别,或者不理智的老死不相往来。

他恨雷狮的幼稚,却又爱雷狮的幼稚。恨他的轻狂,却又爱他的轻狂。这份自相矛盾的爱恨,换成谁都不行。安迷修想,因为只有雷狮,只有雷狮才会不论发生了什么,但最终都会锲而不舍地追上来拉住他的手让他回头。

看起来最糟糕的组合,实质却是最契合的搭配。

“……如果有一天你也累了怎么办?我是说,可能我们一生都得这样子了,只能不停地磨合,不停地产生矛盾——”

“但也会不停地腻歪,不停地制造美好的回忆。”雷狮抬起头,把他的话给接了下去。他轻轻吻着安迷修的额头,到眼睑,最后是嘴唇。然后在安迷修有些眼角泛红的视线中,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想许什么空泛的约定,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幼稚。只不过我会做到我现在所能做到的一切,我可以保证现在时的足够的爱。至少我现在认定了就是你,哈,我雷狮认定的事可是从没改变过的。”他自负一笑,然后又晃了晃安迷修的手。

如果这是梦。上帝啊,他愿意永远不要醒来。

安迷修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然后抬头,踮脚回吻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在玄关处亲吻了起来。不知是安迷修的回应刺激到了雷狮还是怎么,这家伙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己,捧着安迷修的脸颊,几乎是将他压在了门板上啃噬。雷狮将膝盖顶进安迷修的两腿之间,迫使他一边仰着头,一边不得不分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