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的声音低沉好听,又如大提琴般优雅迷人。尹宗佑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他的手指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轻轻碰到了徐文祖的腿。

徐文祖伸手握住那只手,又继续读道:“没人说,宝贝,你不觉得你喝够了吗?宝贝,你会喝出病来。没有人说这种话。只是像玫瑰般温柔地侧卧着。”

“...别再想坎迪啦,要挫败一根针的锐气总有办法的。另一位我永远忘不了,已用绿火铭刻在我的肝脏上了。”

徐文祖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无力的舒展开来,他将书签重新放回了书页中,俯身在尹宗佑滚烫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睡吧,亲爱的。”

第二天,尹宗佑的体温果然又降了下来。

徐文祖今天有事必须要回学校一趟,尹宗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半睡半醒中应着徐文祖的话。

他像是被念叨烦了,伸手将徐文祖拉了下来,用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你等我。”

徐文祖笑了笑:“是你在家等我才对。”

徐文祖知道他没听进去,转头在桌子上抽了一张便签纸,将注意事项龙飞凤舞的写在上面,然后将便签纸贴在了床头上。

在他刚推开门要走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和一句模模糊糊的“再见”。

徐文祖愣了一下,他转身推开卧室门,发现尹宗佑已经裹着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大概是错觉吧。他想。

这一天,徐文祖都格外心神不宁。

他捏着手术刀的手罕见的抖了起来,甚至还差点切歪了,做实验时又差点把错误的化学药剂添加进试管,幸好被导师及时发现。

导师对这个得意门生格外的和蔼:“文祖,今天怎么回事儿,和丢了魂儿一样。怎么,你家那位…”

导师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你家那位”,明明他这个得意门生还是单身。

导师打了个哈哈,他对徐文祖说:“我看你今天也没怎么有状态,快走吧,回家吃点好吃的。”

徐文祖倒也没推辞,他低声向教授道歉,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进自己的柜子里,扭头就往学校门口跑。

就好像晚一秒他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拦了出租车,报了自家地址,一张脸上面无表情。

但还是太晚了。

徐文祖打开门,他迟疑了一瞬,抬脚跨过那道门槛。

“亲爱的?”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徐文祖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好像从没有人躺在那上面似的。

家里似乎空了一半,所有与尹宗佑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徐文祖拉开衣柜,发现衣柜一边放着自己的衣服,而另一边却空荡荡的,让徐文祖想起了六岁那年尹宗佑给他展示的那个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