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有意如此。你没有打算对我不利。」她轻声道,听上去竟显得柔软,「但那触及我不愿在他人面前谈及的领域,请见谅。」

而送葬人只是平静地指出,「你说你是个向导。」

塞雷娅看起来没想到对方先得出了这个结论。她迟滞片刻,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

水倒进茶杯里,雾气弥漫开去。

「请。」她说。

送葬人用完好的那只手接过杯子。液体堪堪漫过杯身的一半,恰好不会给手腕带来任何负担。

「谢谢。」

「你的猜测正确。」塞雷娅环着温热的瓷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曾是某人的向导。」

送葬人动了动僵直的脖子。

「就算是莱茵生命这种组织,研究领域也未涉及哨兵与向导的联系。」塞雷娅说,「我的资料同样来源于先民的笔记。」

「你掌握的部分比罗德岛详尽。」

「来自经验和基于事实的合理推测。」她回答,面色淡淡,「当一个科研人士拥有链接时,往往会看到——或者试图找到更多东西。」

「比如白噪音?」送葬人和可露希尔问了同样问题。

「这仅仅是外界的助力。」这次的答案却与吸血鬼工程师得到的那份大相径庭。塞雷娅朝杯面吹了口气,暖色的虹膜隔着浅淡的白雾,不真切地映照萨科塔的面容。

「如果你想摆脱它,隔断感知是第一步。」

第五章

五分钟前送葬人和炎客坐在同一张桌子的两边。三分钟前他们用通用语成立了简单的对话。两分钟后他们各自拿起武器,走向训练场。

「这对你不太公平。」炎客用手掂着他的刀,「需要我放水吗?」

送葬人用缠着绷带的手握住太刀。来自拉特兰的枪铳手此前甚少接触类似的刀具,触手的感觉让他稍稍迟疑。

「你的握法不对。」炎客说,看上去有些头疼。也许不该接受他的邀请,佣兵想,一个刚刚结束短暂假期的伤员,一个没握过刀的新兵,不论哪件单独挑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更何况现在它们合二为一,「……劳驾,天使,别用拿铳的方式握刀。」

「我事先看过教程。」送葬人蹙眉,借另一边手的力改换姿势,「抱歉,临时更换兵器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不介意你用铳,」炎客说,「我对差距悬殊的战斗缺乏兴趣。」

「尽管时常近身搏斗,但我的本职是高台支援,希望你能熟记。」

「为什么需要?」

「我预备向博士递交与你成为长期搭档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