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发现暗器。」浮士德拿开他的手,要检查他是否有外伤,「你别动。」

梅菲斯特顺从地放松手臂,很快新的折磨重击了他的太阳穴。他痛得蜷缩,浑身发抖,「谁?!——是谁?!」

「……没有人。」浮士德很困惑,「你怎么了?」

梅菲斯特没法向搭档解释。前几下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苦楚原来只是开胃菜。狙击手装填毕子弹,铳口调转,弹雨倾泻。梅菲斯特感觉自己的全身被打出密集的血洞,精神被啃咬、撕裂、挖凿。那份强横的力量像冬天。冷酷,强硬,朔风席卷。痛苦实在过多了,以至于他生出了麻痹的恍惚。

「谁在——谁在装神弄鬼——」梅菲斯特从牙缝挤出声音,「罗德岛的兔子——」

街道尽头出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梅菲斯特和浮士德都看到他黑色的光环和金属一般结晶状的翅膀。萨科塔拎着手提箱,守护铳稳当地收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那双靴子停在炎客眼前。

砰。枪响。梅菲斯特颓然地瘫坐下去。

浮士德举起弩炮。罗德岛的狙击手没有解放武器,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

送葬人无机的蓝眼睛与他对视。浮士德一怔,不可思议地向后退却几步。机弩手大口喘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冰寒与刺痛不容抗拒地压迫着他。

「你……」他咬紧下唇,「你——」

「资料在哪?」

「你先放开他!」

送葬人不为所动。「资料在哪?」

浮士德企图与他对峙,但失败了——连让自己说话都要付出巨大努力。他的下唇咬出鲜血,「放……放开他。」

「可以。」送葬人说,「资料。」

浮士德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芯片,朝对面掷去。

送葬人接住了。他看了一眼浮士德,对方的思绪像一本任他翻阅的书。向导很快确认了这份资料是真的。

「放开他。」浮士德护住身体痉挛的梅菲斯特,喃喃重复道,「放开他。」

「我放开了。」

「那他——」

「余波疼痛。」送葬人简明扼要。

浮士德望了他一眼,背起梅菲斯特,像离开龙门的楼顶一样,飞快向下滑翔而去。

炎客被扶起来。他看向萨科塔寡淡的脸,「你来得真迟。」

「抱歉。」送葬人没有必要地接受了这句不似指责的指责,望了眼残局,「初次使用,我还不太熟练。」

「……破坏力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