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染血的嘴角和朔茂决然赴死的背影,在带土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紧接着浮现在眼前的是第三个相似的身影,弯起被刀疤贯穿的左眼向他露出微笑,每一分温柔的弧度背后都透着沉重与悲伤。

鹿惊……

想起最后见面时银发男人空洞冰冷的表情,带土忍不住蜷起身体,又向被子里缩了缩。他现在怎么样了?鸢打算一直封印着他吗?如果还有交涉的机会,希望他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笃笃笃。

房门突然被敲响。不等带土应答,来人已按下把手,打开门走了进来。

“……琳?”带土半抬起上身,不确定地问。“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是我,带土。”回答他的是另一名队友的声音。

带土僵住。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重新倒回床上。“你来了啊。不是要陪朔茂先生吗?”

“父亲身边有医忍随时看护,不需要我这个外行人在一旁添乱。”卡卡西说,“而且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就算我陪在旁边也没什么用。”

带土抿紧了嘴唇。

“你去亲自见他了吗?”他问。

没有得到回答。

一片安静。带土听见卡卡西关上了门,脚步声从门口向这边移动过来,在他的左侧某处停下。他能感受到卡卡西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那视线仿佛有实质一般,从他的额头起经过鼻梁嘴角,就像要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带土。”卡卡西突然说,“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带土的大脑应声化作一片空白。

“……辞行?”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来。“辞行?你要去哪儿?”

“水门老师和自来也大人始终怀疑,晓除了雨隐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据点。”卡卡西说,“通过下面人的报告和与雷影的交流,老师发现各地都曾有鸢的手下白绝出没,也许鸢就是在利用他们来掌握五大国的动向。白绝的单体战斗力虽然不算顶尖,但一旦量变引起质变,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威胁。所以我打算向水门老师请缨,接下前去探察晓的——”

“我是在问你,这种时候你还想离开我去哪儿!!”

带土的咆哮在房间里回荡着。卡卡西闭上嘴;他看着带土粗暴地扯掉蒙眼的布带,盛怒之下查克拉出现了轻微的失控,那带子在宇智波的手里无火自燃起来,很快化作一小撮灰烬。

“旗木卡卡西,你是认真的吗?”带土又愤怒又受伤地瞪着他,鲜红双瞳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你就那样擅自死了,塞给我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又将我抛下。为了再见到你我去找大蛇丸做交易,为了给你报仇我强忍耻辱偷学鸢的忍术,为了能亲自去云雷峡接你,我差点死在纲手的复健训练上面!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你了,你居然告诉我你马上要离开,去执行什么该死的任务?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你的半点触动吗?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