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就有些期期艾艾地出来了,身上还沾着草屑,谭昭很有理由怀疑这位刚刚可能等着等着睡过一觉了。

此时太阳西下,黄昏晕撒在山间,尚还带着些白日里的余温。

“多谢告知。”谭昭还了一个礼。

河伯立刻推拒:“没、不用这样,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毕竟他一没钱替人疏通,也没能力替人打退了二郎真君。

“天色不早了,你还要回河里吗?”

河伯心里猛地一跳,他生前的记忆因做了河伯已经很淡了,除了名讳外,连父母亲人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大记得人间的繁华,此时一听,便尝试着开口:“我能去长安城里借宿一宿吗?”

谭昭哪里看不穿,却故意道:“长安城哪条江?那条河?”

“啊?”

谭昭一笑,拎着空酒壶往回走:“走吧,丞相府虽然没有江也没有河,但尚且还有个不算小的湖。”

河伯立刻一脸美滋滋地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黄昏,入城自然用的神仙手段,待到了丞相府外的僻静胡同,这才显现了身形,绕回丞相府前门。

“这便是长安城啊,好生热闹,人也好多啊,这做这里的河伯该有多幸福啊。”这宽敞的庙宇和信众,委实是令人酸了。

乡下河伯进城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似要将这锦绣城池都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