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却无处安身,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呢?
Greenaway闭上眼。
太复杂了。她惶恐着,忍不住归咎于自己的同事——如果那天Hotch派人的时候嘱咐他留下,如果Gideon没有坚持发布侧写,那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她是不是不用将创伤深埋心底,伪装出一身游刃有余,强迫自己冷静可靠?
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没有人能解答。
Griffith睡得很不安稳。他不时被惊醒,全身发热,仿佛被架在火上烤,而且是小火慢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发烧了,于是他挣扎着起身给自己喂了药。躺下没多久,门又被人敲响,只好再起来开门。
酒店服务员举着托盘:“您好,是Griffith先生吗?”
Griffith应了一声。
“您的同事为您定了餐,”服务员微笑着说,“请慢用,明天我们会有人来收拾餐盘。”
“……谢谢。”Griffith有心想接过托盘,服务员却避开了。他说:“您看起来不太好,我帮您送进去吧。”
“嗯,好,谢谢。”
“不客气。您是FBI?”
“是。”Griffith恹恹地倚着桌子,似乎想让自己精神一些。眼下他刚睡醒,头发乱得像鸡窝,嘴唇干燥苍白,实在不像英明神武的FBI探员。不过,他还是记得给小费。
服务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临走时还带上了门。
Griffith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看了眼时间,惊奇地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服务员可能来敲过很多次门,一直拖到现在。
Gideon给他点的燕麦粥,Griffith不太喜欢这个,但实在是饿了,没心思挑剔。睡了一下午,不舒服也睡不着,就拿着案件资料边读边吃。
Gideon留了字条,嘱咐他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工作。地理侧写他帮忙做了,留了一份复印件给他参考。Griffith放下勺子,抖开复印件粘在镜子上,开始了一场没有薪水的加班。
这场加班活动的参与者却不止他一个。
Callahan站在Gideon门外,笑眯眯地说:“嗨。”
Gideon:“……你在这里做什么?”
Callahan坦然道:“我在大堂定了房间。”
“你家和警局又不远。”
“对,那为什么要和工作分开?”Callahan径自进了房间,“看来你不打算休息。”
Gideon关上门:“相信我,没有人休息得了。”
Callahan坐在床上:“今天,我去神学院的时候,受害者跟我说‘那么多生命都毁在这里。’”
Gideon:“你想说什么?”
“强奸案的报案率只有20%,”Callahan扭头,“而在神学院,这个数值只会更低。”
“你是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