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懒惰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他想要的。想想都寒心,枉他平日自诩为有理想有追求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老这么混下去,怎么能成大气候、大人物、大英雄、大豪杰!拖个地板都困难,怎么去拯救地球?!
每每想到这一点,张小辫就郁闷不已,他决定再出发,好工作找不到,差一些的也可以啊,反正不能再呆在猪窝一样的家里了。而且张小辫最受不了的是,每天哈曼回来喋喋不休短则半个钟头长则两三个小时的唠叨。中主思想就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出去闯荡世界,不可以混吃等死,像乌龟一样缩头缩脑。
想想看,若被一个女人成天指桑骂槐,数落你的不是,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也实在窝囊得可以。
工作好找,有钱又有闲的工作不好找。又是连续碰了几次壁,经过再三思虑,张小辫主动放弃了尊严,把电话打给了姐夫。电话那头传出姐夫慵懒而疲惫的声音:“小辫啊,为什么好久都没有联系我了,你手机也没丢啊……”
张小辫听到这里,差点哭出声来,哽咽地说:“姐夫,我想你了!”
“去去去,少来这套!”姐夫的声音,严厉中又透着幽默,“你肯定是在外面有困难了、受委屈了,才想到我,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不是工作不顺利,而是根本找不到工作!”张小辫如实相告,“倒也去面试了几家公司,要么是人家看我不合适,要么是我嫌人家待遇低。总之,搞得我心烦意乱、心灰意冷,甚至产生过自绝于人民的念头!”
“你小子别犯傻啊,”姐夫开导他,“只有人活着,才有无限种可能,一旦命没了,啥都玩完了。听我说,现在啥都别想,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好好吃一顿,然后来浮云社找我,或者你姐姐,都行。我们是你的亲人啊,没人管你,我和你姐姐不能不管你啊。”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
第二天,张小辫洗了个澡,在商场买了件新衣服,整理了一个自己,也没吃饭,就打车去了位于帝都大栅栏的浮云社总部。
抱着姐姐的大腿故作委屈地诉苦了一番之后,姐姐为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鸡鸭鱼肉,生猛海鲜。他大快朵颐,像是很久没有吃饱饭的样子。饭后,姐夫把他叫进书房,认真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告诉我,你还想说相声吗?”
他一下子怔住了。迟迟没有张嘴。他很想给姐夫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内心有个声音在聒噪——你这家伙离开舞台那么多年了,各种业务都生疏了,你哪来的勇气再站上舞台,你不怕被观众轰下去吗?你不怕给浮云社丢人吗?
“好吧,我明白了。”姐夫的脸上被失望笼罩,但是并没有苛责他,“这样,湖广大会馆是我公司的一个分社,我把你安排到那儿吧。不用着急上台,先从行政管理干起吧。我担心你一旦在台上表现不佳,随之而来的压力和自责会把你整个人压垮,甚至提前终结你的艺术生涯。”
“嗯,我都听你的。”
晚上张小辫把将要去姐夫那里工作的事情讲给哈曼听。
哈曼听后,表现得比张小辫还要激动,主动献上了一个温热的吻:“原来你姐夫是大名鼎鼎的郭之钢郭老师啊,哎呀,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啊,有什么可隐瞒的!”
又恳求道:“我也想见见咱姐夫,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