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张云雷]趁着 大胖儿子 1549 字 6个月前

“周九浪那天带了个年轻性感的女孩过来,看亲密的样子应该是新交的女友。大家落坐之后,他肆无忌惮地揽着那女孩打情骂俏,亲热得不行,仿佛我们是空气,不存在似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摔了一只玻璃杯,拍案而起,说周九浪你个伪君子,弄得我家破人亡还不过瘾是吧!

“阿浪与女孩面面相觑,他指着女孩,扑哧一笑,说见识了没,这便是我以前的野蛮女友,余什么来者,哦对,余贞,又叫余不假。又面向我说,忘了给你们介绍,她复姓诸葛,大名钢铁,小名爽,是我的现任女友,比你长得漂亮吧,哈哈,真爽!

“我横眉冷对,听到美女名叫‘诸葛钢铁’时想笑,但忍住了。我说姓周的你是示威还是怎么着,今儿咱把话都说清楚,你到底要闹腾到几时方肯罢休?何威也附和我说,周九浪你别太得意,你是不是想我们粉身碎骨、横尸街头才解气啊。

“周九浪笑嘻嘻地说,莫急嘛,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何威说,有话明说,拐弯抹角的你烦不烦啊。周九浪深呼吸了一下,说我不跟你们打太极了,今天是来和你们交朋友的,能不能交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我这里有五万块钱,你们拿去,我以后不想再在洪县看到你们。

“我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嚷道,这叫交朋友么,交朋友有这么交的么?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谁稀罕你的这些破钱,老娘还嫌脏手呢!阿浪哈哈笑道,贞姐,你视钱财如粪土啊,难得难得。又冲那位唤作诸葛钢铁的女孩说,钢铁妹妹,咱们可是诚心要交朋友的,他们却不领情,你说怎生是好?

“诸葛钢铁表情怪异,捏腔拿调回答,声音嗲得要死:这就是余姐姐的不识相了。浪哥虚怀若谷大仁大义,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周九浪坏笑道,钢铁妹妹所言甚是,不过余贞你给我记住了,我周九浪不是好惹的,谁得罪了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冷笑道,怎么不好惹了,倒想洗耳恭听。周九浪说,你余家是怎么对我周家的,你心知肚明,不妨告诉你,我爸已在牢里撞墙自杀,所谓一命换一命,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的!我和何威都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

张小辫:“原来是周渔死了,无怪乎周九浪把你们恨到骨子里,父子情深啊。”

余贞:“可不是吗,那次会面之后,我们家再无宁日。何威外出做事,经常被打。一次鼻青脸肿地被几个黄毛抬回家来,嘴里还塞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小孩不听话,老子教训他。那字我认得,周九浪写的。当然我火冒三丈,要找他算账。

“一个黄毛趾高气扬地说,姐姐别发怒,兄弟也是奉命行事,周老大心狠手辣出了名的,你惹毛了他,那就好比太岁头上动土、关公嘴里拔牙,吃不了兜着走啊。我疾言厉色地问,周九浪现在在哪儿,这个混账王八蛋!黄毛说,周老大正在‘惜红楼’找乐子呢,哪来闲工夫跟你掰扯啊。我顿时怒火中烧,当即一阵风跑到那‘惜红楼’里。我冲进包间,周九浪正和一帮狐朋狗友猜拳行令,喝得东倒西歪。

“我指着周九浪的鼻梁一通臭骂,他酒酣耳热,昏昏沉沉,认出是我,一把搂住,说贞姐来陪我喝一盅。我猛地挣脱,并推翻右侧酒桌,美味佳肴撒了一地。闫运达当时在场,气鼓鼓地吩咐两名手下轰我出去,两个黄毛便来拽我衣袖,这时周九浪惊天动地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四周倾刻安静下来,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周九浪面向众人说,余贞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砍了他全家!俩黄毛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放开了手。我说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再找何威的麻烦了,这是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何威是无辜的啊。周九浪抬手揉了揉双眼,似乎清醒了很多,说今天几号了,谁他妈的能告诉我。

“闫运达接口道,浪哥,今天是本月1号。周九浪说,呃,时间真快,阿贞啊,我忘了你是几号结的婚了,也就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真是罪莫大焉!我骂道,装痴卖傻,虚情假意!周九浪笑笑,听说你父亲去逝了,余伯伯一生光明磊落与人为善,如令忽闻溘然长逝,当真山河同悲,令人痛惜不已。

“我呸了一口说,别兔死狐悲了,你做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自己清楚。我警告你周九浪,不要欺人太甚,莫忘了还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我随时随地可以送你上刑场!

“周九浪狂笑道,我不信,有能耐去告我啊,老子奉陪到底。我咬咬牙说,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姓周的你就等好吧。说完,我大步流星走出了他的视钱,头也不回的果敢。”

☆、036

张小辫:“你当真鼓起勇气把周九浪醉驾撞人一事给揭发了吗?他可是你心中那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男人啊。”

余贞:“我也是狗急跳墙来着。周九浪他步步紧逼,眼看着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像话,何威遍体鳞伤,公公婆婆天天哭哭啼啼。我没的选择,只有背水一战了。警方接到报案后,火速拘捕了周九浪,接着传我去对证。

“我的人证是医生孙荷包,物证是周九浪写给父亲的那封匿名信。只是我不能确定孙荷包会不会背信弃义出卖阿浪。孙荷包到了派出所,说的第一句话是:妈的周九浪那厮真是太没人性了,前几天他派人砸了我的诊所,砸了个稀巴烂,我恨死他了,跟他没完。”

“这下好了,周九浪言而无信,反目了朋友,他的罪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警方说,你们先回家,耐心等候,一切交给我们,需要协助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路上我问孙荷包,我说荷包,阿浪怎么可以这般对你,你们一向是很铁的哥们啊。孙荷包说,一言难尽啊,你们这么亲密的恋人,他都能够弃你而去,何况我这个酒肉朋友!我幡然醒悟,阿浪不是以前的阿浪了,他现在狂妄自大、心胸狭窄、乖张跋扈、无法无天。他三分奸讦七分邪恶,已无可救药了。孙荷包叹气,自打祖母死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他这一生是注定得不到善终的。”

张小辫:“周九浪有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你饥不择食地来到帝都与他有关吗?何威呢?何威对此作出什么反应,是全力支持还是竭力反对?抑或视若无睹、无所谓之?”

余贞:“一切都事与愿违,阿浪不知所踪,问及警方时,他们讳莫如深,只说暂时关押,来日方长,反倒是我家让人洗劫了一次,目之所及,一片狼籍,不用猜,肯定是阿浪暗中使坏。我和何威抱头痛哭,泪如雨下。孙荷包家也未能幸免,不仅被打砸一空,人也遭到毒手,周身上下披红挂彩,血迹斑斑,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自此以后,阿浪仿佛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销声匿迹,不复再见。何威是怕了,不光是怕阿浪,还怕我。我觉得他只是短暂地爱过我,然后慢慢地开始不那么爱我了,对我时而冷淡,时而抱怨。公公婆婆同样如此。他们说我是克夫的命,谁缠上谁倒霉,周九浪家破人亡已是先例,何威倾家荡产步其后尘。我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痛定思痛,我决心和何威东山再起创建美满家庭。可是何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被人强行磨平了棱角,为人处事变得瞻前顾后。这期间,我跑了N多次职业介绍所之类的机构,当然不是颗粒无收,我认识了曹金,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曹金戴着伪善的面具告诉我,可以送我到大城市打工,并问我想去什么地方,我脱口而出是帝都,他说帝都太好啦,那里的人富得流油,大街上一弯腰就能捡到大把的钞票,一捡一个准,并说像我这种不甘平庸理想远大的女孩很多,他那里报名的不计其数,但只选条件好的。然后他不住地夸我很优秀,说我的前程势必繁花似锦。

“我回到家里对何威说,我二姐突然从省城打来电话,说分别几年了特别想念我和家人,她很想回乡,但脱不开身,就想让我到省城走一遭,你说成吗?何威没有怀疑我的谎话,问我需要多少车费。我说用不了几个钱,三百块差不多了。何威说,行,我给你出钱,那你打算啥时候出发?我说明天早上,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