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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沓着步子回到家。

被安排跟新毕业生组队意味着他接下来这一年就只能接d级任务了。

队友还都是七岁的小萝卜头。

两个人加起来才跟他差不多大。

他推开门,父亲坐在客厅里身边一堆空酒瓶子。

醉了也不忘问他:“今天接到d级以上的任务了吗?”

“……没有。”他没办法瞒住的,接下来的一年他都会接每天都能回家的d级任务,父亲早晚会知道他和新人组队。

“你都13岁了,”父亲打了个酒嗝,“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忍了。”

又来了,石田泷想。

他看着男人右手那大半截空荡荡的袖子,男人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讲自己14岁就晋升中忍还有15岁就执行过的那次a级任务。

反反复复。

“要不是因为……我早就是上忍了。”

人总是喜欢假设,仿佛现在所有的不如意都只是当初的一点偏差造成的,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那个假设里自欺欺人。

石田泷曾有一次被烦到忍不住吼回去:“那是因为当时是战时,需要有人去送命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在14岁当上中忍的。”

那是记忆里父亲第一次暴怒。

他用剩下的那只左手砸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坐在一室狼藉中沉默了一整夜。

石田泷那时才明白,或许男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需要靠着反刍过去那些虚假的光辉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真是悲哀,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