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衣物之类已由家仆整理,此处剩下的多是些遖宿买来的书卷和杂物。公孙钤将书卷分门别类在桌上放好,陵光用完膳便下了床,坐在桌边翻阅。
风物集录、游记、文集。
你爱看这些?陵光信手翻着,问道。
臣并不热衷,只是想着,读来或可知己知彼。
陵光将手中游记放了回去。写得天花乱坠,还不及公孙钤信中那三两句令人神往。
文集中倒有些言论触及钧天朝大势。而他们此前筹谋,却漏算了遖宿,实在危险。
陵光翻到一页,见其中夹着张卦签,顺手抽出来看。
那边公孙钤还在收拾,听王上问道,这一卦是从何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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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手上一顿,直起身来。
君持金弹打鸥禽,借问溪河几许深。纵然打得鸥禽里,金弹深沉何处寻。
他与齐之侃,都是这一卦。
至于这“君”,不知是在称看官,还是在指君王。
公孙钤将语气放得随意。此乃遖宿出游时偶得,市井娱乐而已,王上见笑。
陵光微微皱眉,修长手指在纸上抚过。
这不像是遖宿的纸张。像是天权的。
…天权?王上如何得知?
天璇当年立国,天权遣使来贺,礼单便是这类纸张。质脆、光滑,墨色不易渲染。
陵光一手翻开方才放下的游记,道,你看,这签与遖宿纸张对比,细看也有所不同。
公孙走至他身边端详,果然如此。
…王上明察秋毫,臣佩服。
陵光将卦签夹回书中,一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