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炫耀他没有喝醉吗。陵光举杯示意,公孙钤又与他碰了,两人一饮而尽。

喝了这许久,酒入喉时陵光还是忍不住皱眉。这味道太烈,不似宫里的酒,喝来绵软,后劲却大,就像…公孙钤。

公孙钤。

臣在。

言辞合度,竟还清醒。

陵光晃了晃脑袋,目光未从对方身上偏移半分。…看来,酒量未必练得出来。裘振走后,本王明明喝过不少。

……王上在那之前,不曾饮酒?

陵光缓缓眨眼,轻笑一声。在那之前,不曾死心。自然也不懂,醉生梦死…自欺欺人的好处。

公孙钤放下酒杯,还是忍不住劝。王上,醉酒伤身,今日不如到此为止。

谁说本王醉了。说好是你要醉的。

陵光支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在亭边石阶上坐下。

你说,若是裘振还在,你二人同在朝堂,会是怎样。

公孙钤在他身旁坐下。臣不知裘将军为人秉性,想象不来。

他不善言辞。遇事虽有见解,但对本王唯命是从。陵光倚着亭柱道。若咱们三人争执起来,裘振定是站在本王这边。

也或许,是王上会被臣说服呢?

呵。这样一来,裘振大概也要感激你了。陵光转脸望他,眼神中不知是醉是痴。

他从不说本王错在哪里,有人替他来说,再好不过。

公孙钤摇头。

臣不是为了指出王上错处。只是不想见王上为难自己。

裘振保持沉默,所有的决定便都是陵光的。自责,也都是陵光的。

只要人活着,本王宁可为难……陵光隔袖覆着他搁在膝上的手,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