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面上篆体阴刻,痕迹深重分明。只两字。

陵、光。

伸手抚上,笔划凹陷也处也经过打磨,触手温凉光滑。

公孙钤雕刻时,大概也无数次抚过这二字,拂净石粉。

陵光想再细看,眼前却已水雾迷蒙。

公孙钤一怔,抬袖为他拭泪,难以稍移目光。

虽然曾见王上为裘振伤神,这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羽睫半垂,眼角眉梢如同敷粉,泪滴晶莹,既惊且艳。

但准备这份贺礼,并不是想看他这样。更不是为恃宠而骄的僭越。

公孙钤心知,既为君臣,这个名字,他一生都无法在人前宣之于口。

却无法不日夜惦念。

便只好付诸笔端刃上,描画勾勒,千遍万遍,手上心间。

仿佛刻印愈深,就与他越近一分。

陵光泪水未收,似乎也不在意在人前失态,公孙钤便继续看着他。

这份真心,王上可还舍…

话未说完,已被合身抱住。

那人离了石凳,跪在他身前,紧紧圈着他腰际,额头抵在他颈间。一字字道。

陵光舍不得你。

陵光,喜欢公孙钤。

字字都如玉珠落水,惊起涟漪。

风中叶浪再掩不住这轻声细语。

闷在他怀里说的每个字,如有实质,钻入骨肉,蟠踞心上。

都说言语有灵,人名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