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钤还未应声,下人手中一抖,陵光的腰带落在地上。

妄自留意主人论事已是不该,他竟又如此失态。那人连忙捡起捧上,跪下叠声谢罪。

陵光伸手取过腰带。罢了,你退下吧。

可他仍不敢起身。看来是怕秋后算帐。

公孙钤心下叹气,道,王上宽仁,不会为难你。快退下吧。

那人这才谢了王上不罚之恩,赶忙告退。

陵光轻叹口气,伸手向旁一递。公孙钤接过腰带。

以好似拥抱的姿态,绕过他腰身。

陵光道,本王若是宽仁,怎会让你弃城。公孙副相当心失信于下。

他们只是有慑于天威,不曾想过要了解王上。公孙钤道,手下腰带已系得平整妥帖。

又自架上取了纱袍,抖开为他穿上,将他长发撩出袍外。

有发丝随这动作从如水黑发中滑落出来,绕在指间。

公孙钤不由多看了片刻。

他安静略久,陵光自行理着衣袍,转过头来。垂目瞥到他手上,轻笑道,要留便留着吧,也算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

……

陵光自觉失言,微微别开目光。

但话一出口,公孙钤就已想起自己在偏殿睡着那日。

醒来时,环顾四周,隐约看到布巾叠着,搁在床边。

王上就在他身旁,正放下书,淡淡看他一眼。

可笑,他刻了那印,便觉得默然情深的,只有自己一人。

王上…

陵光转开身去。

再问下去,早朝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