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同于政务谋略。非冲动时不能想清。所以需要喝酒。

他以为慕容黎会顾念天权行商,等来的是遖宿围城。

他以为遖宿军识得进退大义,等来的是一支冷箭。

上次他赌输了,只因那枚玉佩,侥幸不死。

这次他又侥幸赌赢。

但若他今日离王上远哪怕一步,未能挡下那支箭。

若王上…真有不测。

他会不会重新开战,让天璇报这一箭之仇。

其实,他早知道答案。否则何必心虚地想这么久。

疾声阻止兵士反击,除了心下判断得快,是因为他不可能放弃议和的机会。

…就算他在乎的人死了。

选择只在一瞬,却足以让他后怕太久。

让他觉得自己这般思量,有负对方情深。

陵光独饮两杯,等不到他说话,便坐下了。

你为了天璇,可以不顾自己性命,也可以不顾本王性命。他垂目轻声道。说实话,你这样一视同仁,本王反倒放心些。

怕只怕裘振那样,非要用自己一命,成全他一人独活。

公孙钤也终于开口,声线带着些波动。

臣只是气自己…只谋所谓大局,却不能为王上做些什么。陵光伸手扯他衣袖,他便顺势坐下。

又皱眉道,有时想来,像慕容黎那般有仇必报,或许反而痛快。

这句便像是醉话了。

你和慕容黎当然不同。陵光举杯。所以,本王才喜欢。

公孙钤沉默半晌。

而后无奈笑笑,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是臣庸人自扰,王上见笑了。

去换衣服吧。陵光点头。为此生了病,才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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