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待在他房间继续喝酒。

公孙钤在屏风后换便服,有一阵未听得杯盏动静。

待他走出来,见陵光伏在桌上,倒没睡着,只是侧着头,百无聊赖把玩手中酒杯。

他方沐浴完,黑发上湿亮微光,顺着肩背倾泻而下。

王上可是累了。

走近前去,公孙钤忍不住伸手去抚。

手指无意一勾,却惹得五彩发缨松落下来。

以往这线百转千回,绕在他发丝间,本不会轻易掉下。但陵光此来轻装简行,不可能带上宫人伺候他梳头,近日只是自己随意一扎。

公孙钤将发缨接在手里,有些怔愣。

王上此前为他拭发时,不曾动他发冠。

两人心知,只因这约束一卸,青丝披散,旖旎之气顿生,便不好收场。

他觉得自己是有些醉了。

是他不想收场。

王上也不想吧,否则喝这么些酒,岂不浪费。

他的王上站起身来。

本王以为,公孙大人心系战事,没空想别的。

公孙钤目不转睛望他。

…臣还以为,值此良辰,王上没空想别的。

呵,你说得对。

酒已让人肺腑发烫,这笑容又如添上一点星火。

他忍不住去吻他。

手下失了轻重,用力放肆,逼他与自己贴得极近,又觉得还不够近。

他想起当时刻印。陵光二字映着烛火,明明无比柔和端正。

下刀却不由自主深重起来。

仿佛力道愈深,才能与他,越近一分。

呼吸交叠中,都带着些予取予求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