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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词完毕,赞礼官向陵光行礼退下。
一抹红影自他视野中飞向身后,恰是一只寿带。振翅声停了又起,渐渐远了。大约是在那香鼎上停了一停。
台下有臣子见状议论了两声,想来也是想到朱雀之论。
如今台上只余他一人。身后祭鼎青烟袅袅,随风拂来。
一时胸中窒闷,竟觉恍惚。
他初次祭天,是天璇立国时。之后,天璇出兵北上,裘家因贻误战机之罪被抄。
第二次祭天,是啟昆帝遇刺身亡时。那日,裘振自尽在他面前。
有些错,他是该早些认下的。
陵光缓缓开口。
一国应有君王垂范,护佑国民。
本王不德,受钧天之土,而逾越古礼。…自矜功伐,北侵诸侯。
心头总有莫名郁气涌上。他不得不停顿片刻。
无论如何,祭典为重,此诏总要宣完。
陵光看一眼公孙钤,移开目光。
本王不仁,兴戎四方,妄造杀戮,民苦征戍。
本王不明,罔顾忠言,枉杀良将,臣子离心。为一人之生,破瑶光王城。因一人之死,丧守土之志。
赖天佑天璇,今得忠贤之士,竭诚佐治,使民心伏顺,本王不致失道。
而今追悔,痛改前过。今起大赦天下,再免赋税三年。与各国停战交好,与民休息。
若天有不赦,可降罪于予,但求国之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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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躬身,齐声感念王上苦心。
公孙钤却觉不妙。
方才所念,是王上很久前拟的初稿。
他觉得那言辞太过犀利苛责,近日改动后,诏书比这长些,也加了些明贬暗褒之辞。